巫王有些恍惚的盯著那些被火光吞沒的紙錢,點將臺後,那些嗚嗚的哭拜聲撕扯著他每一根神經,令他頭痛欲裂,幾乎就要窒息了。
隨行的將士見情況不妙,捉起腰刀,就要上前驅趕。
巫王驀地抬起手,有些疲累的道了聲:「罷了」,竟是轉身慢慢往回走了。
將士們望著暗夜裡――那道踽踽獨行的背影,皆面面相覷,驚訝的說不出話來。
王帳外,一身金衣的王使正焦慮不安的左右徘徊,遙遙望見巫王身影,他疾步走過去,也顧不得施禮,便惶然道:“王上怎可避開影子、獨自出行,若有閃失,臣萬死難辭其咎!”
巫王恍若未聞,只是一動不動的盯著遠方某處,怔怔然問:“參商,他,還能……活著回來麼?”
“孤從未料想過……這樣的……結果。”
王使掩住目中沉痛,垂袖道:“王上安心,殿下吉人自有天相,不會有事的。”
巫王微微闔目,嘆道:“剛剛那一瞬,孤竟忽然覺得累了。果然,是心軟了麼?”
王使帳內,子彥身披斗篷,背對著燭火,靜默而立。
他身後的空地上,跪著一個文士模樣的中年男子,此刻,正瑟瑟發抖的望著眼前這個神秘的斗篷人。
子彥摩挲著袖中玉簫,低聲一笑,道:“聽王使說,先生是威虎軍中字寫得最好的。”
中年男子悄悄抹了把汗,惶恐道:“大人過譽了,屬下不敢當。”
子彥略一勾唇:“王使還告訴本閣,先生所摹九州三聖的字帖,可以假亂真,在南市賣得千金之價。”
本閣――難道是,暗血閣?!
男子登時變色,嚇得連連磕頭道:“閣主饒命!屬下、屬下只是閒來無事,拿前人遺作練練筆而已!斷不敢魚目混珠、對三聖不敬!”
“不知,先生能把王上的筆跡模仿到幾分?”
子彥側眸,緩緩吐出一句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