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雖如此說,姣麗的面上,卻沒有一絲恭敬可言。巫後冷哼一聲,不做理會。
巫王輕牽起湘妃的手,示意她不可再胡言亂語,才不輕不重的問:“王后,這便是你給孤的交代麼?你可知,擅殺一國質子,該當何罪?”
巫後平靜抬目,道:“唯有如此,才能徹底解決這件事。”
巫王搖頭,沉沉嘆道:“南嘉,你太令孤失望了。”
這一聲“南嘉”,如春風乍起,在巫後心湖中,吹起一層漣漪。不似往日的虛情假意,也不似往日的委與虛蛇,是真的在為她惋惜麼?就像很多年以前,那個性烈如火的黃衫少女,誤入獵人陷阱,那個俊美無儔的銀衣少年,坐在上面看足了好戲,才肯拉她上來,口中不忘奚落:“你射術不錯,就是有點蠢。蠢,可是一種很難治的病!哈哈!”
往事歷歷在目,如今的她,再不會像當初一樣,氣得羞紅了臉。而他,也再不會在她的面前,無所顧忌,放肆大笑。他們,究竟是如何走到這一步的?
不知不覺間,巫後鳳目,已隱隱含了水色:“王上已經插手一次,難道,還要插手第二次麼?”
“淮王剛剛將北關五城劃歸巫國,目的,就是要給東方祜戴上一道平安符。你這麼做,是要逼淮王徹底與孤撕破臉!”巫王負手說到此處,忽道:“孤與王后做個交易如何?”
交易?巫後悽楚冷笑,微微閉目,道:“臣妾恭聽。”
“五年內,只要風國不與楚國結盟,孤絕不出兵伐風,劍北以外,風國過處,巫,避而不戰。”
巫後猛地睜開雙眸,巫王正深深的望著她,聲沉如戈:“條件只有一個,放了東方祜,別再插手含山的婚事。”
“王上,是要臣妾犧牲女兒的幸福,來換取風國平安。”許久,巫後無限諷刺道。
巫王勾唇,挑起眉峰:“你該知道,孤想做的事,大可不必如此大費周章。”
“告訴薛衡,他有本事把人從威虎軍里弄出來,這是孤對他的回禮。日後,王后也莫要再操心國事,只需替孤將後宮打理好就行。”
“好!”巫後緩緩起身,揚眉道:“臣妾答應王上。”
說罷,她話鋒一轉,道:“但今日,世子膽大包天、忤逆犯上,王上不能再回護縱容。臣妾若連管教兒女的權利都要被剝奪,王上倒不如直接廢了臣妾!”
巫王掃了眼沉默跪在一旁的少年,擰眉,微有不耐:“孤方才已教訓過他,王后還有何不滿?”
巫後轉身,冷冷逼視著九辰,問:“日將西落,本宮讓你抄的《孝經》在何處?”
九辰盯著地面,思索該如何作答,暗暗盼著孟梁趕緊出現。
“怎麼?無話可說?”巫後涼薄的諷刺了一句,揚聲道:“來人——”
“奴才請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