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難受:“為什麼要丟下阿辰?”
這句話,顯然是在問季老侯爺。
季禮不以為忤,平靜道:“他當初選擇留在王宮,便當知此路兇險,稍有差池,就要付出沉重代價。”
“這些虛無縹緲的大道理,孫兒早就聽夠了!孫兒只知,我們擅闖禁苑,是為了追捕離恨天,不是做賊。王上,也太不講理!”
季禮臉色一沉:“住口!無論何時,你都要牢牢記住,在巫國,褻瀆王令,便是最大的過錯!”
季劍捏拳:“孫兒犯了錯,尚有爺爺迴護。阿辰在這裡無親無故,爺爺怎麼忍心留他一人承受所有過錯?”
季禮渾身一震,半晌沒有說話。
“阿辰是個死腦筋,打碎牙也只會往肚子裡咽,可今日,他比我多昏迷了三次。”說完,季劍眼睛微微泛著灼然火色。
季禮沉嘆:“終有一日,你會明白,每個人,都有自己必須要承擔的責任。”
垂文殿外,兩名青衣內侍依舊在輪流著往九辰身上澆冰水。
暗沉的夜空,死寂的大殿,唯一能聽見的,便是水潑濺而下,緩緩淌過玉階的聲音。冰渣混雜在其中,不時與玉階摩擦出細碎的泠泠聲。
兩名內侍戰戰兢兢的執行王令,內心深處恐懼至極,手上動作卻不敢有絲毫懈怠。
九辰的確清醒了很多,他並不覺得冷,甚至很貪戀這種溫度。
冰水兜頭澆下的每一瞬,身體上的痛苦都會暫時消失。他也終於可以沒有心理負擔的任由大腦放空,不去想其他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