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滿巫國宮殿,正是天降吉瑞之意啊!”
說著,便帶著幾位重臣跪落,激動的拜行大禮:“天佑巫國!臣等恭賀王上,懇請王上順應天命,儘快確立新世子!”
這話倒是如醍醐灌頂,提醒了巫王。四周宮人聞言,面露喜色,亦紛紛跪伏在地,恭賀王上和新世子。後宮一眾美人妃子則圍在雲妃跟前,極盡討好之言。畢竟,一旦子彥公子被立為世子,雲妃便是板上釘釘的王后了。
遠處宮牆陰影中,昔日刁蠻任性的含山公主,神魂落魄的抓著牆壁,滿目悲慼:“人人都在恭維那位新世子,這深宮裡的人,都這般無情。阿祜,你們淮國的王宮,也是這樣嗎?”
一個青衣公子,無聲走到她身旁,握起她冰冷的雙手,安慰道:“趨炎附勢,乃人之常態,何足為奇?所幸天理昭昭,自會護佑良善之人。”
祭殿外,巫王望著烏壓壓跪伏在兩旁的臣子和宮人們,悵然一嘆,正要宣旨,湘妃忽然道:“王上,這祭殿裡無緣無故怎會有鳳神之血,該不會是子彥公子被困在裡面了罷?
這話極是瘮人,巫王果然臉色一變,沉聲吩咐:“獨孤信,你隨我一同進去看看。”
獨孤信肅然領命,立刻和兩名鐵衛在前面開路。由於殿門上纏滿木枝,獨孤信推了幾次,都沒能推開,請示過巫王之後,索性揮劍劈開兩扇殿門。
沉重的殿門轟然而開的一瞬間,眾人立刻倒吸了一口涼氣。整個祭殿,青木盤結,繞樑而下,塞滿眾橫交錯的枝葉,甚為壯觀。獨孤信帶著鐵衛們揮劍砍了好一陣,才堪堪斬斷幾根木枝,若要打通道路,前面還有無數根木枝虯結在一起,只怕砍到晚上都未必能尋到這木枝生髮的根部。
巫王神色凝重起來,隱隱意識到此事不同尋常,默了默,掌間青光一閃,卻是祭出了青龍劍。錚錚龍吟聲中,青龍劍身光華暴漲,一道道凌厲霸道的劍氣衝進殿內,滿殿青木被斬得七零八落,蕭蕭落下。
眾人踩著滿地殘枝斷葉,一路往前走去,最終在殿中一塊空地上發現了木枝生髮之處。地面上凝結著大片乾涸的暗紅血跡,還畫著一些奇怪的線條。
晏嬰緊跟著巫王,定睛一看此處情形,驚得合不攏嘴:“這、這是——!”
巫王擰眉:“是什麼?!”
晏嬰面如土色,又俯身看了一番,忙躬身道“回王上,這正是當日太祝令擺血陣的地方。”獨孤信那劍撥開木枝根部,果然在下面發現一隻無柄的血刃,和血跡凝結在一處,正是那把引血匕。
巫王拿起引血匕端詳片刻,暗道定是當日換血時,子彥在陣中留下了血跡,才會令神木復活。沒想到,鳳神血脈竟有如此力量……這些年,若非他將子彥藏在西苑,嚴密保護,西陵衍只怕早已使盡解數過來搶人。
正這般想著,忽聽晏嬰嘀咕了一聲“奇怪。”抬頭一看,只見他正目光發顫的盯著那血陣,面色慘白如紙,似是想起了極可怕的東西。
巫王略有不悅,哼道:“怎麼回事?”
晏嬰艱難的轉過頭,喉頭有些發乾,聲音也透著緊張:“王上,當時血陣分為兩半,這半邊躺的是、是世子殿下……”
巫王只覺腦中嗡得一聲,似有什麼東西炸開了。這時,獨孤信已帶人把地面的木枝都清理到了角落裡。巫王抬眼掃去,果然見一個圓形的血陣已露出完好輪廓,兩條血線,把血陣分割成兩半,中間以一條夾道隔開。
除了神木紮根的這半個血陣,夾道對面,還有另外半邊血陣,陣中墨玉地面十分光潔,既無血跡,又無碧枝從地面長出。
湘妃故作驚詫的望著晏嬰:“晏公的意思是說,這陣中的血跡,都是世子殿下留下來的?”
晏嬰憶起此事,依舊忍不住的心痛:“當日換血時,那把引血匕,就是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