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劇毒。”南雋補了句,示意幽蘭用刀去撥。
幽蘭點頭,小心翼翼的把纏在九辰身上的所有薜荔枝清除乾淨,望著那少年蒼白俊美的臉龐,眼眶一熱,輕聲喚道:“阿辰,醒醒。”
過了好一會兒,九辰才慢慢睜開眼皮,茫然盯著帳頂許久,才似恢復了神智,試探著問:“阿幽?”
聲音已恢復了往日的清亮,不復乾啞,就連喉嚨,也彷彿被蜜水滋潤過一般,很舒服。
他又是一怔。昏迷前的記憶,零零碎碎的衝入腦中,他試著活動了一下左肩,剛一動,肩頭果然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劇痛。伸手一摸,那一片衣料已經裂開了好幾道口子,邊緣處,溼膩膩的,應是粘的血跡。
是鞭傷。他的確是到過楚營,他的記憶沒有錯亂。
可奇怪的,他當時氣血亂竄,肺腑絞痛,喉間也不斷湧出烏血,分明就是日丹毒發的徵兆,為何此刻醒來,非但沒有毒發之跡,四肢百骸反倒似充盈了無限力量,連內息都平穩得不像是他自己的。
自從兩年前在百獸山被暗流衝的五臟俱傷,他經脈大傷,內力大損,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舒坦過。
幽蘭見九辰神色不大對勁兒,忙問:“可是哪裡不適?”
九辰搖頭,心裡忽然難受的厲害:“無事。方才,我好像又做了那個奇怪的夢。”
很深很深的水底,沉睡著的女子,以及纏繞在她四周的薜荔與女蘿。不同的是,這一次,那女子的容顏不再模糊不清,而是有了清晰的五官輪廓。只是距他有些遠。
他想走過去看個清楚,那女子的身上,忽然生出許多薜荔,枝葉交錯,迅速生長蔓延著,纏繞成一張巨大的網,將他密密實實的包裹在裡面,令他不能移動分毫。
那些畫面,真實的像是真的發生過一般。
南雋把帳內帳外都搜檢了一圈,確定再無其他楚兵,才放心的走回床邊,望著久別多時的好友笑道:“殿下平安無恙,臣便放心了。”
九辰乍聞南雋的聲音,幾乎疑是夢裡,心頭一熱,又驚又喜:“阿雋?”
他撐著床便欲起身,這一動,卻牽扯著全身傷口都疼了起來。九辰驀地皺起眉毛,驚疑不定。
為何,他身上那些早已化膿的傷口,都恢復到了最初受傷的樣子。一處比著一處,叫囂著疼痛。
“殿下身體虛弱,切勿勞力。”
南雋及時勸止,打量著天色道:“此地危險,咱們須得儘快離開。”
暴雨雖有停歇的跡象,但大水還未退去,帳外擁阻的水,依舊可以沒過膝蓋。
南雋擔憂九辰的傷口再沾了水,引發炎症,連忙把自己的披風接下來,給他披上,然後揹著他一路涉水朝營外走去。
走出楚軍大營,已有馬車在岔路口等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