彈起,又重重墜落於地。
幽蘭握著血匕,雪容慘白,手足冰涼,身體劇烈的顫抖著。許久,她才敢睜開眼睛,見九辰已徹底昏迷過去,胸口極輕極輕的起伏著,眼眶一熱,霎時間淚流滿面,手中血匕也砰然墜地。
殿外,大雪依舊在肆虐,天地之間,唯有蒼茫的白色。
幽蘭替九辰止完血,見他額頭滾燙,身體不停的發抖,不敢再耽擱,便用彎刀斬斷血陣中的鐵環,扶起他艱難的朝祭殿外走去。
玉階很滑,短短一段路,兩人已摔倒兩次,留下一長串血印子。好不容易走下玉階,昏迷中的九辰,卻突然睜開了眼睛。
他仰首望著漫天落雪,黑眸裡,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和涼薄。
“我想看會兒雪。”
許久,那少年嘶啞著聲音道。
只有下雪的時候,這座巫王宮看起來才沒有那麼冰冷。
“好。”
幽蘭靜靜一笑,素色衣裙隨風飄揚,清眸裡滿是柔色。
說罷,她輕輕伸出雙臂,抱住了對面的少年,為他驅走寒意。
九辰身體驀然一僵,徹骨冰冷中,一股暖意襲入懷中,令他猝不及防。
這一刻,往事如夢,恩仇了去,蒼茫的天地間,彷彿只剩下他們兩個人,緊貼在一起,相互依偎,相互取暖。
直到三更鼓響,祭殿之前,快被凍成雪人的九辰和幽蘭才同時驚醒過來。
兩人相視而笑,幽蘭道:“我們該去杏林館了。”
九辰嘴角一揚,卻道:“不去那裡,我帶你去另一個地方。”
雪中的蘭臺,早已辨不出原來模樣,唯獨兩池池水,依舊泛著幽冷的光澤。
兩人並肩坐在水池邊上,九辰默了許久,忽問:“他……怎麼樣了?”
幽蘭知他所指,輕道:“血陣失敗,景館主已將他帶回杏林館救治。”
她忍不住奚落:“殿下自身難保,倒還有時間去管別人。”
九辰喉間溢滿苦澀,依舊仰首望著飛雪,道:“從七歲起,我便把他當做生命裡唯一的光明。如果沒有他,我可能沒有勇氣長大。”
“我……明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