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是一頓拳頭。
離恨天摸著臉上青紫,倒也沒計較。
巫王負手立在殿外,靜默的瞧著。見狀,沉眉行到榻邊,下命令般,道:“忍住,不許傷人。”
短短五字,九辰果真放下了拳頭,偏過頭,默默忍受。唯有額角一縷縷淌下的冷汗,昭示著他的痛苦。
離恨天突然扔了把劍出來:“勞煩君上取一碗血過來,要溫熱的。”他聲調頗高,毫無顧忌可言,眾人大驚失色,皆暗自咋舌不已。連心急如焚的晏嬰都如同被潑了盆涼水般,驚了一驚。
巫王倒是神色淡淡,也不起怒,拿起劍往腕子上一割,利落得取了滿滿一碗血。
離恨天托起榻上的少年,不管他如何反應如何掙扎,直接捏著他下巴,將整碗血灌了下去。
於是,接下來的三日,就成了九辰的噩夢。
每日,他都要被離恨天用烈酒澆三遍傷口,完事了,那人還要再給他灌上一大碗溫熱的血,也不管他願不願意喝。
灌完血後,那人便會照著他睡穴輕輕一點,絲毫不給他反抗的機會。
整個療傷過程「粗魯而殘暴」,連景衡都不忍直視。垂文殿一干內侍,更是如見魔鬼一般避著那襲青衣,偶爾被抓去幫忙,也是臉色慘白、雙腿發軟。
離恨天一笑置之:“我並非神仙,只能用拙法,拿常人無法忍受的疼痛刺激他求生意志。”
景衡驚於這冷酷態度,脫口便問:“公子如何斷定,這孩子不會活活痛死。”
“他不會。”離恨天涼涼諷刺:“因為,他是巫啟一手教出來的,不僅對他人狠,對自己更狠。”
說完,他指著榻上昏迷的少年,驗證般,淡聲品評:“若換做常人,遭受烈酒焚身之痛,早就痛哭慘嚎、滿地打滾,他卻因為巫啟一句話,寧肯攥破雙拳,也不叫不喊一聲,可見是得了真傳。”
景衡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,果見九辰雙拳已攥得血肉模糊,滴滴答答在褥子上暈出一大片血。
這情景他再熟悉不過,聯想到離恨天說的話,竟也無言反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