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出一騎,馬上那眉目清秀的年輕公子,衝著季劍抱拳為禮:“火龍駒之主,可還識得在下?”
季劍覺得此人甚是眼熟,一拍腦袋,驚喜中滿是疑惑難解,道:“是你!月城東市的賣馬之人!原來,你是風國人。”
那人復含笑施了一禮,道:“在下盧方國馬商九幽,見過烈雲騎主帥。”
季劍皺了皺眉毛,道:“既然是盧方國之人,你為何與風國使臣同來?”
那年輕公子淺笑,道:“羈旅商客,自當四海為家,哪裡還有故土之說?家父長年在風國販馬,與王族關係頗深,聞說九州之內,論起繁華氣象,當屬巫都滄冥,特意託了風國使臣大人帶我一程,讓在下長長見識。”
季劍聽他談吐之間,文雅大方,音如清泉,說不出的舒服和暢,不由好感陡升,道:“九幽,這一次,你可帶了好馬過來?”
九幽落落而笑,道:“實不相瞞,鄙人此次厚著臉皮「混入」風國使團,另一目的,就是為了開啟通路,來滄冥立市賣馬。”
巫王啟即位後,崇尚武治,十載間,厲兵秣馬,尤重軍備,毫不避諱的昭示志在九州的決心。因而,巫國商市以「南鐵北馬」聞名於九州,吸引了各地商賈聚集。
巫王見今日人才濟濟,愈加開懷,道:“孤這東苑之內,有一隻通靈赤豹,據說已在這硯秋山上住了百年有餘,孤捉了它十年,都無功而返。今日,若你們之中有人能射得此豹,孤不僅將彩頭給他,還有重賞!”
巫王話音方落,晏嬰便捧著一物出來,眾人細細望去,只見晏嬰掌中躺著一副金絲編就的軟甲,玲瓏精緻,巧奪天工,甲身之上泛著淡淡一層綠光,正是九州傳說中刀槍不入的刑天甲。
此時,王族世家子弟已陸陸續續結群來到東苑,他們本以為今日巫王組織射獵只是為了讓風楚兩國使臣較量一番,其餘人不過陪襯而已。而這一刻看到巫王竟設了如此貴重的彩頭,均是興奮不已,忍不住摩拳擦掌,躍躍欲試。
一直神情倨傲的風國少年見了此物,目中亦微微泛起些許光彩。策馬與他並行的年輕公子湛如秋水的雙眸輕輕掃過那軟甲,悄悄與那少年耳語了幾句,那少年立刻蹙了蹙眉,向巫王道:“王上,不能與你們巫國最厲害的騎射手一較高下,這彩頭就算得了又有什麼意思!”
他語氣狂傲,明顯有貶低眾人之意,王族世家子弟們紛紛怒目而視,唯有季劍若有所思的盯著那年輕公子,既驚且惑。
巫王含笑問道:“我巫國本事好的年輕子弟全在這東苑,孤倒真是不知,這位風國小公子口中所說的高手又是指何人?”
風國少年看了一圈,傲然道:“敢問王上,烈雲騎主帥既然在此,為何不見黑雲騎主帥?”
晏嬰策馬趕到垂文殿,簡單講了講東苑的情形,便要拉起他向殿外走。
九辰頭都懶得抬,直接拒絕:“我不去。”
晏嬰瞬間出了一頭冷汗,邊擦邊惶惶然道:“我的小殿下,您這是跟誰拗呢!您這一句話,可是要將老奴千刀萬剮了,王上和兩國使臣可都在東苑乾巴巴的等著呢!那風國使臣帶來的人指名要與殿下交手,殿下若不去,老奴這條賤命不要緊,王上的面子可往哪裡擱呢?”
九辰才不在乎這些,揚起嘴角道:“不過遊樂嬉戲而已,無聊至極,晏公又何必當真。”
晏嬰無奈嘆氣:“殿下天資聰穎,自小便能將事情看得透徹,今日,這又是哪一齣?因為風楚兩國爭求公主,王上日夜憂心,好不容易尋了件高興的事,殿下如何忍心壞了王上興致?”
九辰十分鄙夷的盯著他:“如此冠冕堂皇之言,不說也罷。兩國求婚之事,王上心中必然早有主張,今日東苑圍獵,就算這勝負之間別有意義,也是咱們王上在算計想算計之人。君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