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景元在九玄山的這處小院並不大,但陳家有錢,自然不會虧待了自家大少爺。
所以,這處院落雖小,卻貴在精緻,該有的配置全都有了。
若一定要講出缺陷,那就是上到他這個大公子,下到餵馬的馬伕,燒火做飯的伙伕,再到挑柴的樵夫。
總共五個人,全都是純色調的雄性。
來者是客,不可能無酒,廚房也很快整治了一桌子飯菜。
以陳景元的聰明,自然知曉徐遲要借酒壯膽,說一些過分的事情。
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戰戰兢兢的胡總管,絲毫不同情他。
這種見風使舵的玩意兒,明裡暗裡做過不少壞事兒。
前番,若非徐遲出現的還算及時,大家可能就動刀子殺人了。
酒過三巡,菜過五味,酒壯慫人膽,徐遲用力一摜,將杯子擲在桌子上。
“可惱可氣可恨!”
陳景元端正坐好,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般,穩得一匹。
胡總管一個晚上都如坐針氈,想走走不掉的各種提心吊膽,誰經歷誰知道。
徐遲手中杯子一擲,加諸了幾分力道。
酒杯拍在桌面上,硬生生戳進去小半截,杯盞未碎。
別人都沒怎麼樣,胡總管腿一抖,險些掉桌子底下。
胡總管戰戰兢兢,“將軍請暫息雷霆之怒!”
徐將軍眼睛斜看向他,“大總管可是知曉了前因後果?”
講真,胡總管不想知道,但做為宮中的大內總管,誰信?
何況,長公主的事情就發生在大庭廣眾之下,不只有夫子和伴讀,還有外間伺候的一眾宮女太監。
若換成心狠手辣的皇后,早就為了封口而大開殺戒了。
可這位徐皇后宅心仁厚,雖焦頭爛額的一地雞毛,卻無一人因此受難。
徐遲若是知道他此時的想法,一定會說,“你想多了!”
能坐上皇后位子的,從來不是什麼善男信女。
徐皇后不是不關心長女,而是沒辦法關心。
甚至還聽任此事流傳開來,她也是有的苦衷的。
女兒的異常一來是想引起朝臣的關注和同情,二來也是為太子打掩護。
女兒廢就廢了吧,關鍵得保住兒子。
以女兒被邪祟所害,四處延請名醫和道術,藉機想辦法解決太子的隱患。
在不痴做國師的這幾年中,長興王朝大肆修建廟宇殿堂,興佛教抑道教,但並沒有將道家趕盡殺絕。
他倒想趕盡殺絕,可道家講究修身養性,不管是在市井坊肆中入世,還是躲在深山老林中靜修。
只要不穿那身道服,就沒有其他可識別度。
若窮追不捨的趕盡殺絕,倒失了佛修的佛性。
胡大總管垂下眼眸,不敢直視徐遲的囧囧目光。
為轉移注意力,以目暗示一動不動坐在那裡的陳景元,“陳公子!”
徐遲心中煩躁,用手推了他一下,“赫玄,你這是……”
他用的力度不大,只是想讓陳景元給個反應。
豈料,這一推之後,陳景元竟像是個死物一般,噗通一下倒下了。
“陳公子,你這是……?”
陳景元被意外驚醒,極其不悅,瞪視了兩人一眼,“神遊太虛伴小眠,你們有意見?”
胡總管無語:……這樣的憊懶,若在皇宮聽差,早就被亂棍打死了。
做為昔日的同窗好友,徐遲倒是見怪不怪的。
甚至還有閒情問了一句,“夢到何物?”
他有問,陳景元便也有答,“有一惡龍困縛住了此地,那張牙舞爪的模樣十分可惡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