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年男人一聲令下,如狼似虎的官差們持刀恃槍,就要往屋內闖。
公子臉都氣綠了,有女眷的內宅深院,最是受人避諱。
有教養的人,主動避嫌。
不只是對他人的尊重,也是自身品德高尚的具體表現。
退一步講,他如今好歹也是這十里八鄉難得的一位舉人,有功名傍身,其家屬也算是官眷。
真若讓這幫糙漢子們,呼呼喝喝的闖進去,他以後也不用做人了。
說時遲,那時快。
眾人也不見他有何動作,手裡便多了一柄寶劍。
寶劍出鞘片片寒,透出吐嗜血的清冷殺意,如同公子眼底射出的寒芒。
“除非從本公子屍體上踏過去!”
大內總管臉都氣綠了,“大膽刁民,你想要造反不成?”
“刁民?”
公子冷哼一聲,“本公子好歹也算是一介舉子,自己的夫人也算是官眷,豈容你這狗奴才仗勢欺人?
來來來,本公子要與你一起去上那金鑾寶殿,在聖人面前理個是非曲直。”
大內總管從來都是個見風使舵的人物,臉面什麼的沒有性命重要。
原本也不過是狐假虎威一番,如今被對方氣勢所懾,一時竟有些無語。
更何況,無論此人有無背景,他這通身的氣勢並非凡夫俗子可比。
心底一慌,語氣就軟了下來。
遂下意識地解釋道:“國師大人前幾日夜觀天相,那能顛覆王朝的妖女不日將出現在這落日山脈,故此才遣了咱家親自前來。
這位公子,還請給行個方便。”
公子&一眾官差:不日將出現……?
你們以前四處抓人,又算怎麼回事情呢?
大內總管一時失了穩重,無意中說錯了話。
青年公子眼底生寒,戾氣叢生,心裡暗自想道:“這麼暗無天日的王朝,這種自掘墳墓的把戲,我要不要先把這夥人咔嚓掉呢?”
也就在這個時候,遙遙處傳來馬掛鑾鈴的聲響。
在如此夜深人靜時分,格外清脆。
青年公子耳朵動了動,聽聲音不少於二三十人,再加上眼前這夥人,以他的劍術實力,不足以完全滅殺。
可要當著他的面,將剛救下來的少女帶走,他也是不會答應的。
於是,給不遠處的書僮打了個眼色。
書僮青松是個機靈鬼,雖年歲不大,伺候公子已經五六年了,一眼就明白了自家公子的意思,心下大驚,“為了一個素昧平生的女子,何至於是呢?”
幹什麼呢?
造反啊!
他家公子從來都是野心勃勃的。
尤其是半年前,興安帝在國師的慫恿下越發荒唐之後,造反之心就更堅定了。
現在,這是要讓青松趁機離開,去通知那幾個住在山上的武林兄弟們一聲,在半路上截殺這夥人。
本著提前造反的風險,目的只有一個,絕不能讓他們把人帶走。
屋中的夜離歌雖然醒了,卻一頭霧水,完全沒搞明白目前的狀況。
雖看不出症狀,腦子裡晃盪晃盪的。
稍一動彈,就如萬把鋼針齊齊刺進去一般,疼出一身的冷汗。
“實錘了,能把我這腦子硌出如此內傷的,肯定不是簡單的東西。”
以她的性子,若不是如今動彈不得,而且頭腦又幹淨的一清二白,早就跳出去挖寶貝了。
至於外邊亂紛紛的聲音,她根本不想聽,奈何耳力好得一匹,沒有受腦子內傷的連累。
該聽到的不該聽的,全都聽到了。
非但如此,就連遙遙處疾奔而來的馬蹄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