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離歌去的速度快,回來的速度同樣極快。
遠遠的,就看到自家衚衕前聚集中一群人,一個個抱臂抻脖,饒有興致的模樣。
“孃親,有熱鬧!”
瑣寶兒兩眼閃亮,滿腦門子都寫著,要看要看,我要看!
真是夠夠的了,在自家門前,自然是自家事。
吃瓜吃到自家頭上了,還這麼開心,這麼快樂!
伸手拉住一位跑得慢的老太太,“請問,前邊人家發生了什麼事情?”
把巷子都堵結實了,裡八層外八層,全都是看熱鬧的百姓。
為了看熱鬧,有的踩了凳子,有的小孩兒還爬上了樹,爬得高,看得遠。
有的踮腳尖看,有的婦人三五成群,邊納鞋底子邊議論。
怎一個熱鬧了得?
被拉住袖子的大娘老臉一拉,剛想發作,隨便看到夜離歌塞過來的一把銅錢,頓時喜笑顏開,笑成了一朵老菊花。
“方氏方氏,你快過來!”
大媽的嗓門高亢嘹亮,瞬間就引出來一個胖墩墩的青年婦人。
“娘,快來快來,我在這兒呢!”
大娘重哼了一聲,“敗家娘們兒,就知道看熱鬧!”
一大把銅錢呢,少說也有二十枚,頂他家兒子一天的工錢呢!
方氏屁顛顛的從裡八層外八層的人群中,衝了出來,以比她婆婆更嘹亮的嗓門兒嚷嚷著,“娘,我都給你佔位子了,你咋還不進去呢?”
她婆婆拿銅錢在她眼前晃了晃,“你知道的清楚,給這位姑娘說道說道。”
夜離歌指著一邊的茶湯鋪子,“咱們邊吃邊聊!”
還有這等好事兒?
有錢人的世界,窮人不理解。
正想擠進去看熱鬧的大媽,也立時變了主意,“我也去,我知道的也不少!”
一盤果子,兩份茶點上來之後,一下就開啟了這婆媳兩個的話匣子。
方氏嘴裡塞滿點心,含糊不清地說道:“娘,是你先說還是我先說?”
說話時,胖臉一鼓一鼓的,十分有意思。
瑣寶兒有樣學樣,端起自己面前的那盤果子,也塞滿嘴,一鼓一鼓的有樣學樣。
夜離歌扶額,轉頭讓店家打包了兩份,笑眯眯地說道:“都是小孩子愛吃的東西,別客氣!”
做婆婆地笑著接在手上,狠剜了方氏一眼,“吃吃吃,就知道吃!”
方氏:現在不吃,回家就輪不到我家了。
心裡雖這麼想,方氏卻也急於向人分享自己的八卦資訊,“我們家就住在姜宅隔兩個門兒,他們家門口嗷的一嗓子,那聲音,就跟臺子上的花旦起的高音。
我家男人甩膀子就竄過去了,大妹子你說,我能不跟過去看緊著點兒嗎?”
婆婆拍桌子,“誰讓你說這些的?”
好好的聽那女子的八卦,說自家兒子作甚?
方氏:“哦哦,正事兒!
我們趕過去的時候,人還不多,剛開唱,哦不,剛開始哭鬧。
那女子長的白白淨淨的,拉長著聲調吆喝,我那早死的爹孃喲,你們生前讓阿姐照顧囡囡,阿姐她,阿孃她……啊喲,我可怎麼辦呢!”
“嘖嘖,那味兒我學不來,反正就是小寡婦上墳那個調調兒。
哭她爹哭她娘,哭她阿姐把她一腳踢出家門,連她未滿週歲的娃娃都不管不顧。”
人家嗓好,能哭上節奏,數落起來還不帶重樣的。
在這個精神世界十分貧瘠的時代,可不就招來了一大幫看戲的人唄。
不只有看熱鬧的,還有街頭的混子。
方氏,“一看那模樣就不是正經女子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