個是給秦老爺準備的壽禮。這次來溪客縣實在是來的倉促,沒來得及準備更好的禮物,希望你們不要見怪。”
“唉喲,您哪裡的話?”秦管家笑道,“這真是叫您破費了。”
兩人又笑著寒暄幾句。秦管家引著阿雪往院子裡走。
樹上掛著五彩燈籠,籬笆上粘著絹紗扎的假花,穿著茜紅紗裙的侍女端著托盤來來回回在庭院裡穿梭。真真是熱鬧。
“您上次來,還沒來得及帶您到處走走,這是我們秦府的憶月湖……”
“哇,嗚嗚嗚……”一道過分嘹亮的哭聲蓋住了他要說的話。
秦管家頓住,臉色一僵。過了一會兒,才勉強笑著向阿雪解釋:“湖邊上的是我們家小少爺。小孩子不懂事,非要在這個時候到湖裡划船,給我們老爺說了幾句。”
“小孩子嘛,我知道。”
阿雪笑笑,目光從那拖著鼻涕泡的小少爺身上掃過,又移到憶月湖上。
秦府這憶月湖,四周砌著漢白玉欄杆,湖面上種著一大片荷花。只是如今已是夏末,淡粉色的荷花蔫噠噠地垂著,荷葉焦黃,頗有些頹敗之意。
明明是很常見的庭院湖泊,阿雪卻莫名覺得有哪裡不對勁。
“薛少爺,怎麼了?”
秦管家見她站在原地,不由得出聲問道。
“沒什麼,”阿雪笑了笑,“只是有些可惜,若是早些時候過來,說不定還能看到這湖上荷花開的正盛的樣子。”
“這有什麼可惜?”秦管家笑道,“您明年再過來就是。”
阿雪從憶月湖邊離開之前,有最後看了那湖一眼。
她知道是哪裡不對勁了。
水位。
這憶月湖,比起秦府別的湖泊裡的水要淺一些。
日頭慢慢沉了下去,天邊出現一抹深紅絳紫,橙黃的日頭在地平線上一跳,就猛地沉入地底。
亭臺樓閣灰暗了一瞬,星星點點的燈光就依次亮了起來。屋脊利落的邊緣似乎在燈影裡變得柔和。
阿雪收回目光,夾了一筷子菜,託著腮,百無聊賴地坐在自己的席位上。
打量著那些從正門走進來的賓客,腦海裡不斷猜測他們的身份。
然而,多數也都只是尋常商人而已。他們笑意盈盈地走進來,說些恭維話,然後就開始推杯換盞,稱兄道弟,藉著酒勁兒吹牛。
一彎鐮刀似的新月慢慢從東邊的天空升起,銀白的月光如霧氣朦朧。
忽然一個商人打扮的富家老爺出現在門口,只朝秦老爺點點頭,就坐到最裡面的席位上去了。
似乎和秦老爺並不相熟。
但阿雪卻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。
他的身上,有一種奇怪的氣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