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絃樂團已經準備好了,在萬眾矚目中,宋宴山和莫千說了句什麼,莫千露出並不怎麼情願又無可奈何的神色起身下樓,而宋宴山的右腿抬到左腿上,以比方才更閒適的姿態喝起酒來。
與此同時,在大家吃驚的目光中,莫千一路走到莫夏的前面,欠身邀請她:「美麗的莫小姐,請問我有榮幸和你共舞嗎?」
莫夏優雅握住酒杯的手不自覺捏緊,她盡力地維持著得體的笑容,可那些從四面八方刮過來的看好戲的目光仍然讓她感受到了惱怒。
她並不在乎作為陌生人的宋宴山,也計劃著幫助宋宴山和姜願暗通款曲鬧出醜聞來,但這並不意味著莫夏允許宋宴山用這樣的方式來羞辱她。
莫夏壓抑著憤怒抬頭,頭回看清了宋宴山的模樣,西裝革履的男人是全場最冷的存在,他的五官猶如雕塑般被人精心打磨過,成為最為驚喜的存在,可那蒼白的面板和漆黑的瞳孔,又在不由衷地傳達著這個男人的囂張病態。
莫夏在因為僵持而產生的滿場寂靜中意識到一個問題,淑女是沒有資格挑選她的舞伴,而在三殿下將開場舞的資格贈送給了莫千後,倘若她再拒絕莫千,那在場的男士也就沒人再敢去爭這個資格,那麼這個舞會就開不成了。
宋宴山最開始打的就是這個算盤,他料定莫夏不會拒絕。
莫夏也確實如此,良好的教養不允許她使小性子不顧全大局,於是她勉強扯出笑意將手放在了莫千的掌心中。
兩人滑入舞池,舞曲潺潺流出,莫夏在余光中瞥見宋宴山起身下樓,而與此同時,無人在意的角落,姜願正在往外走。
第15章 真該被人唾棄。
姜願離開會場時,便聽到了緊隨其後的腳步聲,所以當黑色西服外套從天而降披在她肩頭時,她並無多餘的驚慌,只是下意識地用手攏住外套,側身去望宋宴山。
宋宴山正眉眼溫柔地將她被壓住的長捲髮捋起,讓頭髮自由地舒散在外套上。
姜願有些想抽菸,但摸了衣兜才想起今天借了別人的禮服穿,穿得人模狗樣,似乎不太好放肆,於是隻好可惜地嘆了聲,抬頭望著月朗星疏的夜空。
她道:「怎麼不去跳舞?」
姜願原本以為宋宴山會回答沒興趣,但沒料到他說的是:「我不會跳舞。」
她驚訝,指了指舞廳的方向:「你剛才這麼傲慢地拒絕了開舞,是因為你不會跳舞?」
宋宴山不答反而看著她問:「你覺得我剛才很傲慢?」
姜願不知道該怎麼回答,倘若她說為莫夏的處境而有兔死狐悲之傷,似乎有些臉大。畢竟莫夏什麼身份,她又是什麼身份,怎樣也輪不到她來悲慕夏。更何況,慕夏與宋宴山男才女貌,是登對的一對,此時不對付,不代表日後也冷眼相向,怎樣看,都是姜願更可憐些。
但她仍舊不免從宋宴山方才的冷臉中憶起『醉生夢死』的後巷中,他對那些搭訕的女人的冷漠與不耐煩。其實她姜願若非佔了個與布偶青梅原身一致的便宜,她和那些個女人,和現在的莫夏也無區別。
既然如此,悲一悲,似乎也在常理之中。
但這樣的話,姜願是不會講出口的,只好含糊地回答:「畢竟莫夏看上去很期待跳開場舞,大家也都知道她是和你跳開場舞,你一聲不吭地換了人選,確實有些不妥當。」
她話說得很委婉了,但宋宴山仍舊敏銳地察覺到了姜願所糾結的,並不在於他是否跳了開場舞,而是在於他處理這件事時的態度。
他道:「別誤會,也千萬別把我當不把女生當回事的紈絝子弟。我曾兩次三番發訊息告知了莫夏,我並不會跳舞,只是她將其視為我的託詞,並不信我。我又不能真的上場,只能決定另換了人選,對此她並非不知,只是驚訝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