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上身子不適?各種猜測瞬間在酒桌上瀰漫,立刻有人問:&ldo;皇上怎麼了?可找御醫瞧過了?&rdo;
&ldo;瞧過了,說是皇上前陣子累著了。皇上今晚要前往天御山,太醫讓皇上修養,以免途中勞累。&rdo;
&ldo;是這樣啊。願吾皇龍體康健,萬歲萬歲萬萬歲。&rdo;一時間,萬歲聲此起彼伏。伍子昂看了眼眼圈還有點紅的溫桂,溫笑道:&ldo;皇上身子不適,溫公公早些回宮吧。子昂成親不僅勞煩了諸位大人及溫公公,更是勞煩了皇上,子昂心裡實在過意不去。子昂自罰酒三杯。&rdo;說著,他就連喝下三杯酒。
心裡難受的溫桂假裝平靜地說:&ldo;王爺這麼說是折殺了奴才。不過奴才也是放心不下皇上,那奴才就先行告退了。&rdo;
&ldo;子昂送溫公公。&rdo;
伍子昂親自把溫桂送到了門口,無人時溫桂小聲說:&ldo;皇上還無法起身,王爺您給奴才的藥奴才也給皇上用了。皇上好是好了些,不過還得修養一陣子。&rdo;弦外音便是:王爺,您做得也太過火了。
伍子昂低低笑了幾聲:&ldo;是我莽撞了。下回我會注意。&rdo;
溫桂忍不住給了王爺一個白眼,還有下回啊。不是沒看到這個白眼,伍子昂不予多說,送溫桂上了車。馬車走遠後,他自言自語道:&ldo;這樣他才來不了啊。&rdo;
站在門口,伍子昂沒有立刻回府,直到伍獻忍不住出來催,他才返回了府裡。大門口,囍字的燈籠紅得耀眼,宮內還無法下床的秦歌卻不得不起身更衣,過一會他便要走了。與宮外的喜慶截然不同,宮內則十分安靜,沒有半點喜慶的氣氛。回來後的溫桂一看到皇上又想哭了,秦歌瞟了他一眼,溫桂趕緊低頭擦乾眼睛。
在酒醉的伍子昂被三弟伍子華和伍獻送回洞房時,傳令公公在秦歌的寢宮門口喊:&ldo;皇上,您該動身了。&rdo;
一手搭著溫桂,秦歌腳步緩慢地走出寢宮。天邊似乎還能看到白日的熱鬧留下的紅霞。他朝伍子昂的梁王府方向看了眼,然後上了軟轎。在秦歌的御輦出了宮門口時,前來送駕的官員跪在兩側,唯獨少了梁王伍子昂。
把恭送聲關在車外,秦歌半臥在車內閉目養神。身上還未消退的痕跡全部掩蓋在龍袍下,肩上的咬痕怕是要留下疤了。在這一天到來時,秦歌出乎自己預料的平靜,他全身的感官都在那處仍是腫痛的地方。伍子昂用這種方式讓他無暇去悲哀,無暇去自憐。
&ldo;開啟城門──&rdo;
&ldo;恭送皇上──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──&rdo;
摸著左手腕上的手珠,秦歌的臉上很平靜,很平靜。十日後,他將返回京城。子昂,朕把這江山交與你一半,快些為朕生下個男孩吧,朕,不知道還能忍受多久。
(074鮮幣)沈溺:第三十五章
躲在自己的屋裡,伍子英滿臉是淚,桌上是喝空了的好幾壇酒。喝完了手裡的那壇,他從地上拿起一壇,邊哭邊喝。大哥成親了,大哥終於成親了。身為兄弟,他為大哥祝福,可他的心為何這麼痛。柳雙,柳雙,雙兒……獨自一人時,他不知道這樣喊過多少遍。可他不是大哥,他是一無所成的伍子英,是連話都不敢和那個美麗的人兒說的伍家木訥的老二。
壓抑著痛哭,喝得爛醉的伍子英小聲喊出那個名字:&ldo;雙兒……雙兒……&rdo;他愛了十幾年的人嫁給了他最敬仰的大哥,成為了他的嫂子。他情何以堪,情何以堪。而他不能恨,不能怨,因為雙兒從未屬於過他,從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