排了長長一隊侯檢百姓。
“黎大夫,我的過所還沒到,只能送你到這兒了。”陸虎說道。
蘇鸞兒不想叫他在這裡空等,有意幫忙,想了想,說:“不如跟我一起進城,便說我們一道的。”
她有黎燁的世子令,無需過所便能進城,雖不便帶太多人,但只帶一個是可以的。
陸虎爽朗一笑:“不用了黎大夫,若不然出城還得再麻煩你,我瞧你有急事,快去忙罷。”
蘇鸞兒再次道過恩謝,隨在等候的長龍里進了城門。
···
武安王府處處張燈結綵,通向各個院子的連廊都掛上了紅幔步幛,每兩步之距便用金鉤懸攏在樑上,幛幔作垂弧起伏狀,猶如水波粼粼。廊下靠近庭院的一側擺放著數十口鎏金大缸,隨著連廊四通八達,延伸至一個個小院子,缸內荷花映日,荷葉田田,一派生機勃勃之象。
景和院內,喜氣更是恢弘繁盛,碩大的紅繡球懸立門額正中,一排排大喜燈籠林立鋪張,院中的花木槐樹上都掛了紅繡球,繫了紅絲絛,倒是綠瘦紅肥一幅好景緻。
“世子,婚服改好了,您再試試?”有丫鬟滿面喜色託著衣裳款步進了房內。
婚服早兩日便做好了,黎燁試穿過,並沒覺得有何不妥,母親和二姐卻都不甚滿意,精益求精,又讓繡娘做了幾處修改。
兩個丫鬟服侍黎燁穿戴妥當,對鏡看了片刻,讚道:“世子穿這身,越發俊俏了。”
又對身後侍立的小丫鬟說:“去請老夫人和二姑娘來看看,這次可妥當?”
那小丫鬟清脆應了聲好,轉身便往外跑,步子邁得急,不防撞住了一個青衣丫鬟。
“哪裡來的丫頭擋路,沒一點眼力見!”
那小丫鬟大概看見個服色樣式,以為是廚房裡的燒火丫頭跑過來瞧熱鬧,正要訓斥幾句,抬眼看清楚來人,面上喜色頓散,舌頭都不利索了,磕磕巴巴叫了句:“少……少夫人!”
蘇鸞兒青衣皂袴,站在門口呆呆望著黎燁,看他婚服加身,器宇軒昂,風流俊俏。
她知道自己從正門進不來,甫一進城便與人交換了衣裳,扮作丫鬟模樣偷偷繞到偏門才進得府中,她去了自己的紫蘇院,空空蕩蕩的,一個人都沒有,只稀稀疏疏掛著幾個紅燈籠,好附和這深宅大院裡的喜氣。
景和院卻與之前大不一樣了。
自與她成婚,黎燁幾乎沒再宿過自己的景和院,只偶爾來此處理一些政要軍務,並不久留,院子裡也沒多少侍者,只有幾個負責灑掃和料理花木的奴婢,向來冷清,何曾有今日繁鬧。
“都出去。”黎燁說道。
話音甫落,一眾丫鬟忙安置妥當手下物事,緊步卻小心地魚貫退出。
偌大一個院子,很快便只剩了夫妻二人。
蘇鸞兒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,看著黎燁向她走來,他身上的婚服鮮亮惹眼,更襯得他神采奕奕,光耀奪目。
他走近了,長身玉立在她面前,將她本就潦草的衣裝壓得更加黯然不堪。
“怎麼這身打扮?”黎燁將她蓬亂垂落的髮絲理順了掛去耳後,望著她溫聲說。
他竟不知道,她要回到這個家來,是何等艱難麼?
“他們逼你,是不是?”蘇鸞兒沒有推開黎燁,只是仰頭看著他。
黎燁沉默了會兒,緩緩說:“沒有人逼我,鸞兒,我有我的責任,不能總是逃避。”
蘇鸞兒愣愣地望他一會兒,原來不是被逼,竟是心甘情願麼?
所以婆母算計她,欺騙她,將她遠遠遣出京城去,黎燁都是知道的,不止知道,還是同意的,甚至和他們一起欺騙她?
“我們和離吧。”
蘇鸞兒冷冷清清拋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