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妖窟裡只是一群老弱病殘,他也知道你我既不會參與屠殺、也不會袖手旁觀。”
陸晚聽著聽著神情也漸漸沉下來。
“不錯。”
他冷笑一聲,“他是故意的,他其實是想救那些無辜的妖族,所以才派了你我前去,然而以他的能耐,想解決此事再容易不過,我都能隨便想出十個八個方法,他只是藉此將你我趕出去罷了。”
兩人沉默片刻。
“還是說說方才那人吧,”陸晚嘆了口氣,“究竟是誰控制了他,竟還知道你我的身份?”
“那人是慢慢走過來的,他並未蓄意隱藏,我們卻感覺不到他的靈壓,聽他所言,他應當還有同夥,可見控制他的人本事極大。”
“大師姐的靈壓依然在山上,顯見她沒事。”
“……”
蘇旭依然跪坐在墳前。
噝噝啦啦的燒灼聲中煙霧繚繞,霧氣一縷縷嫋嫋升騰而起。
灰白的紙錢碎裂開來,飛灰宛如凋零的殘蝶。
墳山上石碑林立,古墓累累,山道上芳草萋萋野花爛漫,松柏碧波悠揚,在風中漾出漣漪。
她站起身來,垂眸望著墓碑上的名字。
恍惚間,蘇旭憶起很多很多年前的事。
那時她還不到十歲,已經掌握了化為妖身,可自由變幻,且羽翼漸豐,就開始跌跌撞撞學著飛翔。
父親深諳許多修士垂涎妖族皮毛骨血,故此每回定居,都會特意選擇那些沒有門派世家駐紮的城池,還常常告誡她,除非當真有生命危險,否則不能在人前變化。
——其實不需要他翻來覆去地說,蘇旭早就知道,一個人但凡表現出異樣就容易受到迫害。
這世上有太多愚蠢且無能的閒人,只得透過排擠辱罵他們眼中的異類而獲得成就感。
她自小就見多了這樣的人。
那時,她化成妖身從家裡偷偷飛出去,穿過一條條喧囂熱鬧的街道,掠過一片片碧瓦飛簷的屋脊,自由自在地隨風而行,累了就在樹梢枝頭歇息。
偶爾,她也會去秦樓楚館的視窗處,看著父親教裡面的姑娘拉弦唱曲兒。
樓閣裡香霧靉靆,粉脂金影晃眼,少女們身著綵衣,髮間珠釵熠熠,垂下點點流蘇,瑩白的手指掠過琴絃,小調婉轉悠揚,拖著一波三折的尾音。
有一日,她飛累了在樹枝上休憩,心中倏然湧起一陣不詳的預感。
抬頭一看,竟有數道彩光從天際掠來,直接飛入了城中。
蘇旭知道那是修士的飛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