個弟子姍姍來遲。
那兩個年輕人身上不曾佩戴任何武器,唯有被袖口半掩的手背上,蔓延著一道瑰麗的紅痕。
他們逆光而立,雙手籠在陰影中,硃紅色的塗痕竟然隱隱泛起一絲光芒。
“這是誰?”
有桃源峰弟子小聲驚歎道:“……他們都契合了本命法器。”
“那是秦瀚師兄和秦瀾師姐。”
旁邊的斬龍峰弟子也壓低聲音解釋道,“是秦海師弟的堂兄堂姐,那是孫長老,秦海師弟就拜在他門下。”
“聽說韓師叔與我六弟有些舊怨。”
秦瀾轉過頭,面沉似水道:“六弟年輕氣盛,為人衝動,興許是得罪了韓師叔……”
“不用‘興許’。”
韓曜打斷了她的話,“自從進入執事堂,再到數日前的瓊臺之試,秦海屢次向我發難,只是,如果我想殺他,你以為他還能活到進入你們斬龍峰?”
此言一出,滿殿譁然。
那些年輕弟子們悉數傻眼,下巴都要驚掉了。
饒是長老們見多識廣,與無數罪大惡極的魔修妖族交過手,但是,還從未見過有哪個正道弟子,在同門前說出如此囂張兇殘的言論。
“如此說來,你是承認你對他起過殺心?”
秦瀚冷冷地看著他,“韓師叔實力強橫,昔日在外門大比中擊敗過六弟,也不過用了幾招的時間——”
“你是聽不懂人話麼?”
韓曜再次打斷了對方,“我說了我根本沒想過殺他,否則他早死了。”
孫長老似乎也看不慣這人的態度,再加上秦海好歹是自己的弟子,因此捋著鬍子搖頭道:“韓師弟此言差矣,你知道秦海出身世家,如何能輕易對他出手落人話柄?”
蘇旭聽得直皺眉頭。
這些人上來就亂扣帽子,彷彿有什麼十足的證據一般,旁邊那些弟子本來都滿臉莫名,如今也有些將信將疑了。
而且韓二狗這傻瓜又蠢得口出狂言,只顧耍帥說些沒有用的屁話。
“我再說最後一遍,我們有仇不假,他死了我心中也沒有半分難過,但這和我沒有關係,他那種人我也不是沒見過,任他如何嫉妒憎恨我,我也只將他當成路邊的瘋狗。”
韓曜本來也不是好脾氣的人。
他現在也聽出來了,這些人就是要栽贓給他。
“否則,管他是什麼九流家族的子弟,我照殺——”
殿中驀地捲起一陣寒風。
沉重的靈壓瀰漫開來,許多弟子下意識後退,甚至有人難以喘息,不由捂住胸口。
大殿入口處毫無徵兆地出現一道人影。
那人身材瘦削,遠看挺拔如竹,周身瀰漫著蒼涼蕭索的冷意,舉手投足間,迫人的氣勢宛如驚濤駭浪般襲來。
“黃口小兒好大的膽子,竟敢辱我秦家——”
他單手捏著一把細長刺劍,劍身輕薄得近乎剔透,纏繞著一陣白色的冰風,周圍飄點晶瑩的霜花。
那人手腕一動,一道凜冽弧光就宛如驚雷般爆現。
空中寒氣四溢。
白亮劍芒風馳電掣般飆射而來!
然後,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。
那看似勢不可擋的寒冷劍芒,飛馳了數米之後,就彷彿被無形的屏障所阻隔,硬生生地停滯在空中。
下一秒,空中倏然浮現出一片璀璨的金光。
無數金色光絲穿插勾連成層疊符文,交織成一面堅不可摧的結界。
“那是什麼法訣?”
“竟沒見過呢。”
殿中弟子們的竊竊私語猛然停止。
金光結界倏然炸得粉碎,門口的男人臉上浮現出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