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節的腳步臨近,三姨夫提前寄回一封信,告知家裡他即將踏上歸鄉之路,探望老媽。
老媽接到信的那一刻,心花怒放,彷彿心中綻放了絢爛的煙火。她獨自守著那略顯陳舊卻整潔溫馨的老屋,夜深人靜時,坐在昏黃的燈光下,輕輕摩挲著三姨夫小時候穿過的衣服,喃喃自語:“兒啊,你在外面過得好不好?”
那帶著歲月痕跡的衣服,彷彿承載著她對兒子無盡的牽掛。她起身小心翼翼地拿出三姨夫寄回的那幾張珍貴照片,看了又看,淚水忍不住在眼眶裡打轉。她滿心期盼著能多見見兒子,那思念如同瘋長的藤蔓,緊緊纏繞著她的心。
想起以往每到過年,別人家總是團團圓圓、熱熱鬧鬧。而自家的屋子雖佈置得喜慶,卻總顯得格外冷清。老媽只能對著空蕩蕩的房間發呆,想象著兒子在身邊的溫馨景象。年夜飯時,她總會在桌上多擺一副碗筷,彷彿三姨夫就坐在那裡,與家人共享天倫。走在街頭巷尾,看到別人家母子有說有笑,老媽心裡就像被細密的針扎一樣難受,對三姨夫的思念愈發濃烈,如潮水般洶湧澎湃。
一路的奔波勞頓後,三姨夫終於抵達了魂牽夢繞的老家。妹妹和妹夫早早等候在車站,三人一見面,那股親熱勁兒簡直沒法形容,又是噓寒問暖,又是互相介紹。妹妹心急火燎地說道:“快回家,咱媽盼得頭髮都快白啦!”她的臉上滿是迫不及待,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,似乎已經預見到母親見到哥哥時那激動的場面。
老家的房子雖然不大,但處處充滿了生活的氣息。木製的傢俱散發著淡淡的松香,牆上掛著一家人的照片,記錄著歲月的變遷。院子裡的那棵老槐樹,在微風中輕輕搖曳,彷彿在訴說著過去的故事。
來到家門口,三姨夫的腳步突然停滯,彷彿被釘子牢牢釘住,內心翻湧著複雜的情緒。離家這麼多年,歲月無情地在每個人身上留下痕跡。那個生他養他的老媽,十年未見,不知變成了何種模樣。
輕輕推開家門,只見老媽匆忙起身,險些摔倒,三姨夫眼疾手快,迅速衝上去扶住沙發。他大步流星地跑過去,緊緊攙扶住老媽,目光仔細地端詳起來。哎呀,老媽鬢角已有些泛白,眼角的皺紋又增加幾分,面板也不如以前光滑,時光的痕跡悄然浮現在臉上,三姨夫心裡一痛:老媽這幾年可是經過了多少磨難。
三姨夫的眼眶瞬間溼潤,聲音顫抖得厲害:“老媽,兒子不孝,這麼久都沒回來看您!”他的臉上寫滿愧疚,眉頭緊皺,嘴唇不停顫抖,眼中淚光閃爍。
說完,他“撲通”一聲跪在地上。老媽緩緩坐下,將兒子的頭輕輕扶起,三姨夫溫順地把頭靠在老媽的膝蓋上。老媽伸出手,如春風拂柳般輕柔地撫摸著兒子的頭,淚水如雨點般落下,她抽噎著說道:“孩子呀,老媽知道你有難處,可老媽日日夜夜都在想你,想得心裡直髮慌,整整想了你十年啊!這十年裡,老媽的心就像斷了線的風箏,飄飄蕩蕩沒個著落。”
老媽的眼神中飽含著思念與疼惜,淚水順著滿臉的皺紋肆意流淌,嘴唇微微顫抖,雙手也輕輕哆嗦著。
三姨夫抬起頭,望著老媽,曾經那美麗的面容如今已變了,他眼中的淚水止不住的流落。老媽為這個家操心太多,比以前衰老了,如果自己能在身旁幫襯,或許她不會這般孤獨與勞累。好在妹妹妹夫能幹,將廠子經營得有聲有色。
“孩子,起來吧,咱們一家人坐下來好好聊聊!”
三姨夫這才如夢初醒,起身拉過三姨介紹道:“這是您兒媳婦,這是您孫女孟萍。”
三姨一直在旁默默看著這母子重逢的感人場景,心中五味雜陳。聽到三姨夫的介紹,她拉過女兒的小手說道:“這是我跟你說過的奶奶,就是你爸爸的老媽,快叫奶奶。”
孟萍甜甜地一笑,略帶羞澀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