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沒關係。
他只?要阿瑩留在自己身邊,哪怕是一具行屍走肉。
是了,他從來都是如此偏執的人,怪只?怪她沒有?看清自己,相信了他平日裡的偽裝。
蕭祁墨深吸一口氣,緩緩蹲下身,抬手抹去她臉上的淚痕,啞聲道?:“阿瑩,我?知道?你一定很恨我?,若是可?以?,我?願意拿我?的後半輩子去承受你所有?的恨意與怒火,日日祈求你的原諒。阿瑩,留在我?身邊吧,好?嗎?”
卜幼瑩通紅著一雙杏眸與他對視,眼底充血一般紅得嚇人。
她就那樣?盯著他,盯了好?一會才冷聲啟唇:“你做夢。”
話落,他輕撫她臉龐的手指一僵。
原本溫柔幾分?的臉色緩慢冷了下去,周身的寒意彷彿具象化一般,即使不用?眼睛看,也能?感覺到他此刻正在醞釀著一場風暴。
蕭祁墨緩緩起身,居高臨下俯視著她,默了須臾,回?道?:“既然這是你的選擇,那便怪不了我?了。”
卜幼瑩愣了一愣,還沒反應過來他話中之意,便見房門被人開啟。
未央從外面走了進來,湊近他耳邊,同他耳語了幾句。
她聽?不見未央在說?什麼,不過很快,蕭祁墨的目光便落在了自己身上,接著唇邊勾起一抹她看不懂的笑意。
“好?戲開場了,阿瑩,我?這就帶你去看看。”他說?完,便令未央將她扶起。
說?是扶,其實是桎梏。
未央牢牢握住她的手臂,跟在蕭祁墨身後一同離開了東宮。
一路上,卜幼瑩疑惑地看了未央數次,妄圖得到解答,可?對方卻對自己的眼神始終視而不見,依舊牢牢抓著她的手臂讓她無法逃脫。
一開始她並不知道?他們要去往哪裡,但很快她便發現,他們正在往毓琇門的方向行去。
那是皇宮最冷僻的宮門,亦是軍隊回?宮的宮門。
他們帶著自己去那裡做什麼?
卜幼瑩不解。
直到半刻之後,他們到達了城樓上,她一眼便看見下面站著一片烏壓壓的人群,而領頭的那三位騎在馬背上的男人,則是蕭祁頌、邢遇,以?及衛戎。
她猛然一怔,頓時便清楚這是怎麼一回?事了。
難怪一直守護在她身邊的邢遇在關鍵時刻失蹤,原來是知曉她被囚禁在東宮後,便找到祁頌通知了此事,接著祁頌利用?之前拉攏的武將人脈,湊齊了這一隊兵馬列於毓琇門前,打算強行闖進東宮救她出來。
而這一切早就被蕭祁墨瞭然於胸,就等著他們往陷阱裡跳呢!
意識到這一切都是陰謀後,卜幼瑩立即趴在城牆上對下面大喊:“祁頌,快走——”
濃墨般的夜裡, 冷風慼慼。
站在高處望去,能?清楚看見周邊積雪還未融化,正在宮燈的照耀下泛著些微冷光。
方才卜幼瑩的“提醒”並未讓宮門前的兵馬撤退半分, 蕭祁頌在見到她的那一刻, 沉重的臉色終於?有了一絲鬆動。
“阿瑩!”他仰首望去, 視線在她身?上迅速逡巡。
見她完好無恙, 心裡的石頭這才放下了些?,隨即又蹙眉瞪向一旁的蕭祁墨, 揚聲?斥道:“蕭祁墨你放開她!堂堂太子?殿下囚禁一位小女子?, 也不怕遭人笑話嗎?!”
居高臨下的蕭祁墨冷笑了聲?:“我們彼此彼此, 你深夜帶兵闖宮,難道就令人敬佩了麼?恐怕世人只會笑話你不自量力吧。”
“嗬,是不是不自量力,試一試不就知道了?”他話音剛落, 身?後?所有士兵便立即作出備戰姿勢。
卜幼瑩心下一驚, 看來祁頌這次是闖定了, 她再怎麼說也無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