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任憑處置?說的倒是輕巧!”說話的人坐在周老的右手邊,是一個體格雄壯的老者。
“誰能想到我們墓府甫一出世竟然輸的如此徹底,連插手西廠的機會都失去了,簡直就是笑話!”
“老二,你也是一大把年紀的人了,消消氣,消消氣!”
周老勸慰著,但從他臉上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來他是多麼的敷衍。
“老三,你的意見呢?”周老看向一直不怎麼說話的墓老三。
“老祖宗似乎心情不太好。”墓老三回了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。
“嗯,老夫明白了。”周老讀懂了墓老三的意思,
或者乾脆一點說,他是讀懂了墓府真正的掌控者的意思。
“咳咳……”周老咳嗽了兩聲,道,“你們死罪可免,活罪難逃。去思過崖思過吧。”
話音剛落,周叔清和周季清雖然面色沒有什麼變化,但是他們的瞳孔卻是猛地一縮。
周仲清倒是沒有什麼反應。
他輕飄飄地往後退了一步,抬起頭,向著最上首的三個身影鄭重地行了一禮,淡然地說道:“我等遵命!”
說罷,不理會周叔清和周季清的眼神示意,徑自向著思過崖的方向走去。
周叔清和周季清二人對視了一眼,頗感覺有些無奈,當下也對周老三人行了一禮,隨後便匆匆離去。
思過崖!
那可是墓府眾人聞之而色變的地方,凡是去過那裡的人對比都是三緘其口,唯獨那充斥著恐懼的眼神令人印象深刻。
“你說,他們三個人能服氣嗎?”看著周仲清三人離去的背影,周老喃喃自語道。
玄仲,也就是剛剛那個被周老喚做老二的人,冷笑了一聲道:“其他人服不服氣老子不知道,老子只知道那個周仲清一定不服氣,而且……哼!”
“而且什麼?有什麼話就大大方方地說出來。不要藏著掖著。”墓老三有些不耐煩地說道。
“而且……”周老接過了話茬,“周仲清,剛剛那狼崽子一樣的眼神,充斥著殺意,這股殺意隱藏在寒冷冰層之下,他分明就是想要殺了我們!”
“哼!他敢?”墓老三聽到這話,頗有些不屑。
“他既是不敢,也是不能!這麼多年,墓府這些年輕的太監哪一個不想殺了我們,他們恨不得食吾肉寢吾皮,可最終的結局呢?曝屍荒野的終究是他們罷了!”
玄仲笑了笑:“只要我們三個還被老祖宗放在心上,就永遠不用擔心在京師的安危,除了陛下,誰都殺不了我們!”
“嗯……”
“等等……”
周老三人剛剛準備離開的身影驟然一停。
他們紛紛露出了聆聽的神情,宛如在接受神明的教誨。
“是!”
“我等明白!”
“遵命!”
周老三人恢復正常後,彼此看了一眼,旋即異口同聲道。
“西廠刑官陸雲,必須死!!!”
“可是……怎麼殺死他呢,墓府的兒郎們,除了在外面執行任務的周伯清之外,一個都不是對手,而且據老夫估計,恐怕即便周伯清歸來,以陸雲那小崽子表現出來的恐怖實力,他也不是對手!”
“天榜通緝犯!還有這一條路!”
三人對視了一眼,喃喃自語道:“也行,可以試一試,那麼派人去聯絡那些可以溝通的人,失去神志的就算了。”
“可!”
漸漸的,幽深的墓府廊道恢復了沉寂,之前那些若有若無的慘叫聲也隨之消失。
金色的霞光劃破天際,一輪大日緩緩自雲海中升騰而出。
沉寂了一晚的京師再次喧鬧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