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倉城外,試探性的攻城之戰已然開啟。
離郡大軍營地居中的大帳內,洛川聽得思齊的話語忽的面露喜色道,“見,當然要見,”他見思齊轉身往大帳外走又忽的喊住她,“等等,你去看看來者是誰,若是隻有蘇一鳴或者他的僕從那便直接帶來這裡,若是還有韓豐的人陪同,那就不急,帶他們去前方議事大帳裡等候。”
思齊這才點了點頭走了。
趙無忌問道,“這位離郡客卿蘇一鳴,就是太守大人曾與我信中說過的那人?”
洛川點了點頭,將近些日子幾乎從不離手的黃色石頭揚了揚道,“此人乃謝黃石的弟子,長於縱橫捭闔之術,只與我第二次見面純靠一張嘴便得了離郡客卿之職,趙叔叔是知道我的,若他沒有點實打實的本事哪裡有這麼容易。”
趙無忌又問道,“按照太守大人先前所說這蘇一鳴應該已經在甘水關內待了月餘,此前可有任何訊息反饋於你?要知道勸降一地豪雄可不是簡單的事情,其中所涉及得利益糾葛之繁複以及信任之難,除非我離郡大軍兵臨甘水關城下城內又出了變故不得不為,否則實在是難如登天,韓豐其人雖說為人卑劣了些,可到底盤踞一地當慣了土皇帝,如今要讓他對別人低頭,恐怕很難吧。”
“難自然是難的,卻並非不可能,”洛川一邊摩挲著手中黃石一邊道,“按照蘇一鳴給我的分析,韓豐其人看似怯懦實則狠辣,看似寡斷實則果決,看似一心守著那份祖業安於現狀,實則最是野心勃勃懂得變通,是個相當不簡單的角色,如果蘇一鳴看人的本事沒錯,那這樣的一個韓豐就絕不會等到離郡大軍兵臨城下的時候再做決斷,因為到了那個時候再投向我這裡,他又能算個什麼東西?”
他閉上眼睛,片刻之後又緩緩睜開,“韓豐若是個懂得審時度勢善於趨吉避凶的角色,那他就得拿韓家數百年的家業去換一個更大的舞臺,這樣的一個舞臺,曾經放眼整個西南漢州大概也就只有廣郡雲家和安陽晏家可以給他,所以這個偏居一隅的胖子與雲家的關係始終有些說不清道不明,可如今來看,走出群山的離郡一樣可以給他,我們甚至沒有給他太多猶豫和選擇的空間,那麼做出投向離郡的決斷也未必就有我們想象中那麼難。”
趙無忌微微皺眉,“如此一來,太守大人要如何安置他?甘水關一線太過要緊,韓家在此又經營太久自然不能再由他來掌控,甚至於楠城和三倉之地短期內都不能交到他的手上,那麼......就只有上原了。”
一旁的趙貴聞言抬頭看向洛川,卻見後者也正朝他看來,不由得避開了視線。
洛川一笑搖頭道,“上原一地與通倉城連成一線,其實就防禦戰略的重要性而言要遠勝甘原和天門山口一線,而且......總之將上原交給韓豐可不行,”他又低頭專注於手中的黃石,“甘原倒是可以,一來那裡是離郡權貴家族的根基之地,韓豐去了也更容易融入離郡,二來以甘原之重也足以體現我離郡對待新降之人的重視,三嘛......往後甘原就是離郡胸腹之地,短時間而言將他放在這裡更令人放心。”
“也是個辦法,只是羅江大概才剛在甘原落腳,就又要挪窩了,”趙無忌道。
洛川笑了,“這一切的前提還是韓豐這個胖子肯入我彀,否則都是空想,更何況江伯本就不想去那甘原,”他抬頭看向趙無忌道,“騎兵城裡的秦將軍老了,也該往甘原去安享晚年,等我再回離城之時就讓江伯也回來離城,我當初和他說他養我小我養他老,如今也是時候了,等到南夷的事情解決了,咱們三個還能天天聚在一起喝茶聊天,多好。”
趙無忌也笑了,“你倒想得挺遠,還是先把眼下的事情處理完再說吧,我在西固關那種地方待得太久了,回到離城還不知道習慣不習慣。”
“有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