擊了一下他的符篆和認知水平:“本官英姿颯爽,怎麼可能是野鴨子!”;最後又雞賊地問了一嘴跟“美人”的關係如何了,自薦枕蓆了沒有——
“呼——”
微紅的火舌一下子把信紙舔盡,燒成的慘白灰燼一點點散在空中。
梁陳垂目只見爬滿過溪地面的常鬼怨魂都齊齊盯著他,眼光裡是不同層次、如出一轍的怨恨。
那是很瘮人的,但他像已經被這樣怨恨又求救的目光看過了千萬遍,表情不改地抬手,迭起的清風頓時化作溫和的神光,大浪般沖刷而去,將那些常人膽寒的目光都溫柔地覆蓋住了。
度化這種事,也真的是說不好有沒有做千萬遍。
那天開啟時空迷障,過溪人一股腦都被捲進去,——凡人是承受不住那麼洶湧回溯的力量的,因此全都葬送了。遊絲其實在其中擋了一下,但那不過是蚍蜉撼樹罷了。
惡是一筆筆的血債,善卻不能擦去累罪。
長佘告密,被放逐禁言,已經算是很大的懲罰。在此地淘金,煮了不知多少名人大士的身體,骨頭埋在傳說中的“金礦”地中,山脈崩塌的時候簡直觸目驚心。
有主犯,有幫兇,然而自然災害似的時空迷障卻管不了那麼多,一併將這筆爛賬清空。
只是天地可以清空一方水土,對悲憫世人的神明來說,卻只能一個個去度化,嘆其罪孽深重,哀其執迷,怒其不悟。
虛空中唰然亮出一隻手爪,正是彡:“……上神。”
已經在仙籙盅上點過名的神明再也不像還是泥胎那樣隨口調笑,彡的態度也莊重許多,但依然在無形地施壓——以及很慫地躲著鬼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