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羋族第一代族長,鄔梵天,甚至明韞冰……
不問……樸璺,璺不是玉碎的意思嗎?怎麼會有人取這種名字?這就跟人叫必死一樣神經。
徐念恩冷不防睜眼,被明媚的天光晃了一下。
他竟然躺在荒廢的南橋別院裡。
此時降真已經出世,但不知為何,直到殉魔時他才來了流渡,此前一直沒有造訪,只在九州亂遊除魔。
這房舍很久沒有人居住,燈臺都散發出孤寂的氣息,落灰嚴重,但床鋪還一塵不染,可能是被打掃過。
徐念恩運氣兩刻,感覺到一股異樣,二話不說,衝出門去。
當年他們引湖水入島,島上還有一湖,樸素質要試的小輪迴就在設那個湖上,徐念恩衝過去,還沒到,就知道成功了。
湖心竟然平地起了一座三階的琉璃塔,三層幻影,第一層是水族百介,第二層是飛禽走獸,第三層則是人。不過幻影越往上越淡,效果並不很好。
以琉璃塔為中心,就像一塊佈滿黑垢的舊玻璃被擦了那一點,光華如彩瀾般鋪開,水面泛出了明豔的芳菲色,岸芷汀蘭都格外漂亮。
樸素質正在琉璃塔前,凌波而立,一身白衣,簡直猶如一朵遺世水仙。
徐念恩看見了,心想:“故意的。”
水面上嗖然劃過幾道駁痕,徐念恩轉眼已到他身邊。正想伸手,就見樸素質手邊還飄著個蓬亂的鳥窩,裡面有幾坨黑色的不明物體。
徐倏的手上下猶豫,不知道該放哪裡好。
樸素質從其中取了一坨黑色物體,送進琉璃塔,只見那玩意在第三層洗去了汙穢,露出焦黑的羽茬和皮肉,原來是一隻燒焦的黃雀。飛昇到第二層,黑炭似的面板復歸嬌嫩,毛茸茸的幼羽重新長出來,及至第一層,完整的黃雀又變小變嫩,堅硬的鳥喙蜷縮起來,縮回一團暖黃裡,到最後——竟然變成了一顆蛋!
那顆蛋從第一層飄回樸素質手中,正想仔細端詳,就被抓住了肩膀,強行轉過去。
“有事?”樸素質問。
徐念恩和善道:“我請問,你對往我腦門上插劍,這種暴行有什麼解釋?”
“哦,那是我們祖傳的靈劍,拜師儀式上都是要插給徒弟的呀。”樸素質溫柔藹如地摸了摸“徒弟”的狗頭,“乖,叫師父。”
徐倏扯下他的手,學他的語氣:“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呀,沒聽到人家說‘等等’嗎?”
“哈哈哈——”樸素質假笑,“誰叫你要在我入定的時候侵入我的意識,又狂性大發做那些事呢?那就是我們開始拜師儀式的第一步啊。”
徐倏表情微微扭曲:“是嗎。”
“是啊,度化都不用了。因為族長的徒弟就是下一代族長,可以生死予奪的。你倒是會給我省事,謝謝!”樸素質打發道,“好啦,不想死就快滾。別來煩我。”
徐倏神色一冷,伸手逮他的前一刻水波彈出幾輪,樸素質閃到了幾尺之外。
“……”他不動了,隔了一段距離,似乎在盤算什麼。
樸素質善於來無影去無蹤,反制他是很難的一件事。此人看似有情實則無情,堪稱軟硬不吃,打感情牌和武力制服都不切實際。乍一看,幾乎是沒有縫隙的。
死纏爛打顯然也沒用,憑他的性子,估計會點他幾下,白吃痛無成就。
但要是想就這麼擺他一道拍拍屁股就走,就太美了。
徐念恩於是按兵不動。
這一按,就是不知道多少年。
樸素質再見他,就是在跟隨梁昭起兵的那年。
距離兩個人結約,已經過去了很久,他早就忘了還有這麼個人。長年累月的蕪雜俗事是如山的碎紙,沒有人能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