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髒褲腿,問:“我問你,我家可還有人嗎?還有人嗎?那條老黃狗,還活著嗎?”
沒有了。
老黃狗叫得太兇,被少爺使家丁用棒子打死了。
老皮不說話,卻已經是回答,二娘子驀地放開手,摔了回去,卻撐著稻草垛,喉嚨一動,腹中惡心,乾嘔了起來。
那斗酒划拳的家丁終於來了一個,踢進門來罵道:“怎麼還不走?在這裡做什麼?!這娘們懷孕了,你有那心也他孃的滾後邊等著!”
老皮瞪大眼,卻見二娘子不住地彎腰乾嘔,像一朵奄奄一息的玫瑰花。他看不清楚,已被轟出大門。
他丟了那傢伙,帶著書稿尋出十里城,走向羊角村,尋尋問問,二娘子的茅草屋在眼前時,卻更吃一驚。
原來這屋子焦黑如炭,籬笆傾倒,早被一把火燒了。
他找入東角,果然有一口老木箱,燒的如漆,開啟一看,裡頭紙張層層疊疊,都成了一動就散的黑紙。他在靜熙山腳下支了個草廬,將箱子扛進去,隨後卜了一卦,找到了修復書的辦法。
把幾乎變成灰燼的紙張復原。
手不可做他事,不可做工,不可碰金銀,不可勞作。十指須純淨。
仙境雪上行九十九步。默回一生,面朝西,文曲星叩首三次。
九十九步,離思湖岸還有一大段距離,他開啟懷抱,落下了一地像自己一樣的漆黑灰燼。
文曲星,不黯星。
老頭兒雙膝跪下,鄭重其事地朝西嶺方向,叩了三下。
第三下未起,雪浸入額頭、手掌與膝蓋,卻不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