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族的更冷更慢,就像他未遇見以前沉寂在黑暗裡那些心思。
明亮的天光裡飛著打旋的微塵,書架、檀木、紅墨,都在時光裡安靜著。
他輕柔地撫過我的手臂,薄繭的指腹擦過未經人事的面板,修長的五指像起伏的海紋一樣細膩,在微藍的血管上掐揉愛撫。
“我不會讓你疼的。”梁陳沙啞說。
對視裡光陰停止旋轉,沙漏不動了,春雨如一圈一圈搖盪的柔絲,痴纏在青色簾幕,清新的香味。
明韞冰吻過那代表律戒的紅痣,眼底笑意一閃而沒,“啪嗒——”一下樑陳丟開狼毫筆,捉住他的手腕和欲起的腰身。他抬睫挑眉,神色是非常無辜,內裡卻湧動著相當放蕩的東西,那種自知的邪惡對清正的人來說簡直有難以形容的奇異吸引力。
“怎麼?”他不懂道,“我問完了啊。”
梁陳神色如常地仰頭:“你不是討厭度化嗎?這幾天在人間待著,是終於發現凡人也值得多看兩眼了?”
他一臉正經彷彿真心想詢問,完全看不出來手掌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料在明韞冰腰間不住地掐揉,好像是想丈量有多細似的,又或者覺得那麼窄的腰肢有點犯規。
明韞冰伸手推拉了兩下,都被梁陳自然而然地化解,只好任他亂摸,從鎖骨到耳際慢慢燒起紅暈:“嗯……不對,度化是破執,解契以外,也許能讓魂魄更堅定,說不定屆時多扛幾日刑罰,讓我在靈魂消失以前,再多貪你幾眼。”
梁陳沉默。
“不過還是很討厭,”明韞冰輕聲說,像飛倦重山的青鳥一樣依偎在他頸邊,“我是人就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