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來時想容用意在這——想讓梁陳成為殺陣的一部分,毀壞明韞冰的肉身。
可能她也沒有想到,竟然有法自然劍護持了明韞冰那麼久。
加上陰差陽錯,梁陳又把冰陣的封印給解了,在齋書檯一聚,攝魂入夢,不知何時召回了明韞冰的真魂,這人又睚眥必報,寧瘋不放,令她全盤計劃潰於一朝。
這人還真是十惡不赦啊。
可他又止不住地想起方才攝魂一憶裡,被凡人弄得遍體鱗傷的小孩,在迎面而來的無數痛擊裡,他的雙眸是清明而飄滿不解的。
就好像從未看見過這個世界陰險的一面。
儘管生來為暗。
可是怎麼變成這樣了……
明韞冰察覺到他的猶疑,手從他披散逶迤的髮梢順了上來,撩開袖袍,把梁陳的手拉了過去,用摸貓的手法一視同仁地慢慢揉。
大雪失寵,在兩人之間尋了個位置,嗷了一聲,盯著人類交疊的手,又懵懂縮了。
梁陳手上有這些年東奔西跑,各地歷練出來的薄繭。而明韞冰的手誠然優美,卻不溫暖,就像玉器一樣,是滑而微涼的,細心妥帖地摻進他指縫裡,來回抽動,無端令人想到不久前的唇齒纏綿。
“你有心憐惜他們相不相見,不如想想自己。”他的聲音也像玉。
梁陳整個人好像就剩下了一隻手,僵硬地看著他。心中的色心轟的翻覆而上,把那道德心一踹八百米。
我是個這麼膚淺的人嗎?
明韞冰略一抬眼,那睫毛就跟扇在梁陳心裡似的,差點引起山呼海嘯。
好吧,我是。
他一邊痛心疾首地檢討自己,一邊那手就跟有自己的想法似的,往明韞冰臉上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