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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門大開,幾個年輕的男子,應該是附近的鄰居,他們一起幫忙將一具屍體從房樑上放了下來。那是一具女屍,滿頭白髮,約莫六十多歲的樣子。
地上已經放了一具女屍,年輕一些,屍體已經僵硬了。
“欸,你們是什麼人?”屋裡的人看到他們面生問。
宋璽上前,道:“我們是官府的人。”
“官府?”
宋璽拿出腰牌,乃是翰林院的,不過也算官府了。
裡面的人忙出來行禮,其中一個年紀大一些的站出來道:“我們都是附近的鄰居,自張家出事後,經常照顧他們孤兒寡母的。今兒見他家門總不開,又聽到孩子的哭聲,敲門也沒人開,我們破門進來,才知道出事了。”
“這張家婆婆和張家媳婦上吊了,我們進來的時候,屍體已經涼了,估計是夜裡上吊的。”另一個補充道。
“哎,可憐啊,這張家人都很和善的。以前張大夫還在的時候,他們家過得富裕一些,總幫我們這些鄰居,小病吃藥都不要錢的。”
大家你一句我一句,言語之中皆是同情這張家人。
陸雪微上前看了兩具屍體,沒有其它外傷,也沒有掙扎的痕跡,脖子的勒痕也能看出來是自己吊上去的。
只是……
陸雪微看向老人,她年紀大了,身材有些佝僂,蹬著小凳子上吊可不太容易。而且只有一個小凳子,也就是一個先上吊,另一個再搬了她的凳子上吊,凳子倒的地方在老人那邊,她是後上吊的,也就是兒媳婦沒有幫她,她自己爬上凳子的。
再看那白綾放的高度,與她的身高也不太符。
宋璽這時候問道:“這幾日,張家婆媳倆有沒有跟你們透露過想輕生,或者說活不下去了,這樣的話?”
院裡幾個男人都搖了搖頭,他們是男人,張家婆媳這話也不好跟他們說啊!
這時站在門口的女人們開口了,一個老婦人道:“我與張婆婆常做一起聊天,自張大夫進了大牢,為了救他出來,張家婆媳把家裡的積蓄都掏幹了,找人拖關係的,可張大夫還是被判了刑,二十年啊。張婆婆愁了幾個月,最近倒是緩過來了,說得撐著這個家,不能讓張家倒下,她還有孫子要養活呢!”
“是啊,張家媳婦也同我說過,說不就二十年,她能等的。這話是她前兩天跟我們說的,不像是要尋死的樣子。”一個年輕的婦人說道。
其他人也都點頭,說張家婆媳日子雖過得艱難,但沒說過輕生的話。
“張大夫那案子,你們怎麼看?”宋璽問。
他這一問,當場誰都不說話了。
等了好一會兒,一個年紀大的老漢才說了一句:“大夫也不是神仙,他也想給人治好病,他也不想鬧出人命的。”
一個婦人也道:“後來張家媳婦跟我說過,張大夫給那家孩子治病的時候,說腸子扭到一起了,他也沒有好的辦法,只能給藥先減輕孩子的痛苦。”
“碰上講理的人家,也能理解大夫,可偏偏是那家,他家還有當官的親戚,總之十分不好惹。”另一個婦人說完忙拍了拍自己的嘴,往後躲去了,顯然是知道自己說多了,怕找惹上麻煩。
一個婦人進院裡把大哭的孩子抱起來哄,小孩子仍舊哭著要找娘。那一聲一聲的,讓在場的婦人們都忍不住擦眼淚。
“她們可知道張大夫已經死了?”陸雪微問宋璽。
宋璽搖頭,“我沒讓獄差通知家裡人,應該是不知道的。”
大牢死了一個人,其實關心這事的並不多。獄差也不喜歡這種差事,一般是能推就推的,應該不會有人偷偷來告訴張家。
“一下三條人命。”陸雪微嘆了口氣,“你讓京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