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孩子也蠻好的。
可早早的物件是男孩子就不太好了。
武嬸偷偷掐了一下老伴的胳膊, 小聲說:“早早有物件了,那咱閨女怎麼辦?”
武叔:涼拌!
什麼咱閨女怎麼辦,早早談物件跟咱閨女有個啥子關係,吃飽了撐的瞎操心。
武嬸給老伴使眼色:“早早會不會是一個人過得太悶太苦了, 只想找個伴,剛好那孩子出現了, 他就糊塗了?”
“老武你仔細看看, 那孩子跟早早的妹妹晨晨差不多大,早早會不會是把他當兄弟,搞混了感情?真的我電視看得多, 我比你懂,那話怎麼說來著,同情不是愛情,陪伴不一定是告白……”武嬸碎碎叨叨,一副畢生所學都拿出來了的樣子。
武叔被武嬸叨的有那麼點信了, 他對陳仰招手:“早早, 你過來,我跟你說點事。”
然後武叔就看到陳仰往他這邊走來,那少年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。
再然後,陳仰剝了三個奶片給少年,全都是喂到嘴邊的。
武叔:“……”
算了算了,沒必要說了, 這要不是愛情,那他兩眼珠子就是擺設。
武叔扶著武嬸走後,長廊靜了下來。
陳仰把棒球帽拿下來,扒了扒長了一點的頭髮:“其實在這裡,假的就是真的。”
朝簡低頭看他。
“世界是假的,社會關係是假的,負負得正。”陳仰說。
朝簡:“……”
“假的就是假的,即便不是在做任務,你也要記住這一點。”他掐陳仰的臉,“能聽懂我說的嗎,哥哥。”
陳仰的臉被捏得生疼,他看著朝簡的眼睛,聲音模糊道:“昂啊。”
這裡相當於是一個大型幻境。身處在幻境裡的人不能產生這個地方跟現實世界沒區別的想法,因為那會影響自己的信念。
一旦信念動搖了,內心就會變得不再堅定,前進的腳步也會慢下來。
偏偏人是情感動物,很容易被七情六慾左右,會在不知者不覺中迷失自己,等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已經晚了。
所以孫文軍和朝簡都要他重視家裡的那本書,那是通往現實世界的燈塔。
這裡再真也是假的,還是要回家。
陳仰收了收心思,他敲敲病房的門:“武玉,是我,我進來了啊。”
說著就開門往裡面走,他發現身後沒腳步聲,奇怪地回頭看向朝簡:“你不和我一起進去?”
朝簡站在原地:“我在外面等你。”
“那好吧,我跟武玉聊一小會就出來。”陳仰不放心地叮囑道,“你別走遠了。”
“我不走。”朝簡動了動唇角。
陳仰進去以後輕輕把門掩上,他一扭頭就和病床上的武玉打了個照面。
上次他看到武玉的時候,她的男人頭變成齊耳短髮,現在頭髮都到肩膀位置了,整齊的髮梢貼著她的脖頸。髮型的變化讓她看起來不再像以前那麼幹練冷淡,氣質多了兩三分歲月安穩的柔和感。
然而這只是表面現象,實際上武玉的內心世界都在她的眼睛裡面。
那是一片瘡痍。
陳仰覺得他那次見到的武玉是剛剛逃過一場災難,而現在的她給他的感覺是……回到了災難現場。
整個病房都瀰漫著一股沉悶的氣息。
陳仰把果籃放到桌上,他拉開椅子坐下來,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繼續打量武玉。
“你暈倒那天,康復院的護士給我打了電話。”陳仰率先開口,“你手機裡的聯絡人只有我一個。”
武玉沒有反應。
陳仰在等武玉解釋。雖然矇住他眼睛的那塊布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