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古怪的猜想,會不會其實是他們都中詛咒了,只有我是正常的?
那個猜想陳仰沒說出來,沒有信任的隊伍很脆弱,經不起試探。
“看樣子詛咒確實跟化肥有關,卻不是一中就死,陳仰你也別慌,”張延出聲打破了寂靜,“找到中詛咒的原因,我們幾個沒中的就能避開,也能想辦法完成任務出去。”
趙元聽了張延的一番話穩定下來,看向陳仰的眼神就有些尷尬,他猶豫著走近點:“哥,對不起,我剛才,我也是怕,我才十八歲,不想死在這裡。”說著就哽了哽,手臂搭上眼睛,抽抽嗒嗒的哭了起來。
恐懼跟求生欲逐漸侵蝕著一個正值單純的少年人。
陳仰瞥瞥差不多同齡,卻把腦袋埋在腿間睡覺的少年,一陣無語。
趙元一發不可收拾,哭喪似的,嚎啕大哭。
“死了一個哭哭啼啼的,又來一個!”林月厭煩的冷了臉。
“行了!”張延再次維護隊友,溫聲說,“陳仰,你是早上從死者嘴裡聞到的化肥味吧,你回憶回憶當時做了什麼,說了什麼。”
陳仰透露了跟那孩子相處的細節。
張延陷入沉思,趙元哭累了坐在地上發呆,林月還扒在棺材邊檢查屍體。
陳仰起身巡視山林許久又坐回去,少年已經醒了,一隻手搭在腿上,一隻手揉著眼睛,一下子變得無害。陳仰看得愣了愣,湊近他問:“你是不是也沒聞到化肥味?”
少年揉眼睛的動作不停,不承認,也沒否認。
陳仰知道了答案,瞄他半天,用只有他能聽見的音量說:“我對化肥沒食慾,這是你親自幫我檢驗過的,也只有你知道,別告訴其他人。”
少年耷拉著眼簾,眉骨藏在額髮投下的陰影裡,剛睡醒都沒多少精神,懨懨的:“你除了在屍體身上聞到化肥味,還聞到了別的。”
篤定的口吻。
陳仰一頓,狐疑的說:“有嗎?”
少年側頭看他那副迷糊樣:“要不我帶你到棺材那邊,讓你再聞聞。”
陳仰頭髮絲都在抗拒,人也立馬清醒了:“我想想!”
少年不催促,安靜的坐著。
“想不出來,”陳仰自顧自的說,“似乎我應該是聞到了什麼,就沒具體的記憶,現在多聞幾遍也一樣,描述不出來。”
少年:“蠢。”
陳仰還沒反應過來,就被一聲驚叫打斷。
“你會說話啊?!”趙元只聽清了那個“蠢”字,不敢置信的瞪著他旁邊的少年,“我還以為你是啞……”
對方平靜的看了他一眼,他不寒而慄,聲音戛然而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