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襄王就說道:“你不是也從外面帶回個姑娘嗎,我雖然不理事,卻是百事通。”
駱晉雲只得無奈一笑。
襄王說道:“所以啊,這男人哪個能逃得過美人呢?特別是許許多多的美人。所以如裴家父子這樣,我還真是佩服的。”
駱晉雲看著眼前畫中的少女,手不由自主收緊。
旁人或許難看出來,可他一眼就能看出,這就是薛宜寧。
原來,她十幾歲時是這般模樣。
原來,她還有笑得如此天真爛漫的時候。
他們是世交,一個是王府世子,一個是名門閨秀,芝蘭玉樹的世子爺愛慕著嬌美明媚的閨中小姐,閨中小姐也對世子爺暗藏情愫。
然後,他偷偷畫下她的肖像,藏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,他憑才氣拿下城中人都豔羨的髮簪贈給她;她則種著他擅畫的蘭花,磋磨年華也不談婚嫁,一年一年等著心中的公子。
那是她的少女時光,是她與他的故事,一切都與他無關。
他只是命運降臨在她面前一個無關緊要的人,儘管他是她的丈夫。
最終,他沒在襄王府喝酒。
原本襄王找他來就不是為喝酒,見他沒心情,便沒強留。
回到家中,駱晉雲將自己關在了書房,再次開啟那幅畫。
看
了一會兒,他拿出火盆來,將畫放在盆內點燃。
看著那畫被火苗吞噬,心中竟有一種暢快感。
彷彿這火苗燒的不是一幅畫,而是那兩人的所有過去、未來、和情愛。
天黑時,長生進來道:“劉先生算好了,說三日後便是吉日,下一個合適的吉日,還得兩個月之後。”
駱晉雲應了一聲。
長生又問:“那要吩咐人開始準備嗎?”
“要準備,夫人會安排的,我稍後和她……”話未完,他想起襄王說的話。
“姑娘家們聽了這話,必定愛他愛得深。”
她喜歡他,也有這原因麼?
因為他說不納妾?
“將軍?”長生見他失神,喊了一聲。
駱晉雲回過神來,低低道:“此事我去說吧。”
“是。”
長生說完,想起什麼,又說道:“如意說下午龐將軍讓人來過,邀將軍去教坊司喝酒,府上已告知將軍去了襄王府。”
駱晉雲“嗯”了一聲,示意知道。
長生便退下去。
他在房中坐了坐,卻又站起身,出府去乘上馬,前往教坊司。
龐子峻正在教坊司內聽琴,卻是獨自一人,桌前一壺酒,幾碟菜,倒顯露出幾分落寞來。
見到他,不無意外道:“你不是說去襄王府喝酒了麼,怎麼還來了這兒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