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是個弱女子,連山路走不了幾步,山匪們對她並無防備,更何況如今她已然成了壓寨夫人,大當家都對她關懷備至,山匪不由自主就聽了她的話,不敢違背。
而她只是將韁繩拿在了手裡,並沒有做什麼,山匪便沒再管她,又看向大當家和那軍旗。
此時,陸世衝讓一名山匪舉著旗幟,朝駱晉雲道:“跪下!”
駱晉雲後退一步,似乎防備,又似乎驚慌恐懼道:“你要做什麼?”
陸世衝冷笑一聲,說道:“昔日幽州兵以臣犯君,禍亂天下,奪我大越江山,今日,我陷陣營西路破虜將軍陸世衝便斬殺此逆臣,以正國法!”
說完,正欲拔刀,駱晉雲突然跨步上前,一手抬起,在陸世衝頸前掠過,陸世衝頓時怔住,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他脖子上已然有一道血口,鮮血從那口子裡噴湧而出。
眾人這才看清,駱晉雲不知何時已掙開了繩索,又不知何時,手上有了一塊瓷片。
就在所有人都呆愣時,薛宜寧已經策馬到他面前,朝他伸手,駱晉雲迅速踩上馬蹬翻身上馬,朝山谷方向奔襲而去。
陸世衝倒地,二當家喊“追”,三當家喊“大哥”,一時間,山匪們亂了套,而馬早已跑遠。
駱晉雲一把將身前的薛宜寧抱住,然後接過她手中的韁繩,策馬狂奔。
兩人誰也沒說話,只是沉默著策馬往前跑,從日出,到日頭漸漸升高。
不知跑了多久,身下駿馬實在筋疲力竭,停了下來,一步也趕不動。
駱晉雲從馬上下來,伸出手,將她扶下來。
薛宜寧往後看去,不見一個人影。
駱晉雲說道:“這馬在飽食時載人一個時辰可行60裡,如今載我們兩人走了半個多時辰,應行了20裡地有餘,他們全速追趕,也要至少一個多時辰,更何況他們不一定會追來。”
薛宜寧輕輕點了點頭,抬眼看他,眼裡泛著淚光,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。
駱晉雲也看她,隨後將她緊緊抱住,她也忍不住抬手,反抱住他寬闊的背脊。
從昨日下午,到剛才,幾乎每一刻,都可能被□□,被殺,被挾持著遠離這裡,她太害怕,太驚恐了,此時的他,不管是不是和她互相憎惡,都是唯一能讓她覺得安穩的人。
抱了好久,他鬆開她,問:“還好嗎?那陸世衝有沒有對你怎麼樣?”
薛宜寧搖搖頭:“沒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