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芷旋笑著解釋道:“天氣太冷了,它也沒什麼好玩兒的。”
“也只有您這麼慣著元寶。”碧玉笑著過去,摸了摸元寶的頭,隨後才說起正事,“周夫人前兩日遞帖子過來,您還記得吧?”
“嗯。”香芷旋頷首,“她要來,我們也不需不見。”
“但是,這兩日,周家又請人去陸家說項——是老夫人命人打探來的訊息,周家那邊的意思,像是有意將週四小姐許配給新寧伯世子,許的嫁妝實在是令人咋舌,聽說是睿王妃賞的。”
香芷旋扯扯嘴角,“陸家沒同意吧?”
“沒有沒有,陸家哪兒是見錢眼開的人家啊。”碧玉笑道,“只是聽了周家這般行事,老夫人有點兒膈應,盤算著也應該讓您知道,就讓奴婢過來說說。”
“嗯,我記下了。”
碧玉走後,香芷旋繼續做針線,腦子裡卻開始細細回想進來關於周家的是非。
周家自然是得了皇后、睿王夫婦的授意,才敢屢次生事,惹得她反感備至。
前思後想,完全是亂了陣腳,不知該拉攏誰,更不知該如何拉攏。
但是……好像不對勁,這不像是皇后能做出來的事情,即便是睿王還是自顧不暇,作為母儀天下的皇后,也不該不幫忙反倒添亂。
上次她進宮,雖然只能匆匆打量皇后一眼,只琢磨那天她的言行,並不是沉不住氣的人。
就算不考慮這一點,皇后可也是三公主的生母。
三公主聰明甚至有狠辣的一面,若是沒個人耳濡目染的影響著,很難自學成才吧?
再有就是,皇后多年來盛寵不衰,能讓一代帝王忽略後宮裡那麼多年輕的鶯鶯燕燕對她長情的女子,在兒子陷入風波時便是驚慌,也不至於主動給人詬病她的把柄。
眼下即便是三公主只一心離開京城這個讓她傷心疲憊的地方,皇后少了一個幫手,也不至於糊塗到這地步——而在上次周家把女兒送上門做妾的那天,香芷旋真是覺得皇后糊塗到家了。
香芷旋再反觀皇后多年來被太后壓制的情形,那該是比婆婆艱辛百倍的處境,需要的是比婆婆更能隱忍的性情。
想到這些,她放下了手裡的繡活,給自己倒了杯熱水,一面小口小口地喝著,一面靜下心來,慎重地梳理方才所思所想。
她得出的結論是,要麼是睿王妃假借皇后名義,勸說周夫人做了這些莫名其妙的事,要麼……就是皇后故佈疑陣,讓襲朗等人以為正宮與睿王已經驚慌失措,行事完全沒了章法。
若再有可能,便是皇后借上次的事讓睿王妃、周夫人來襲府試水,看看她在這個家裡的地位,更要看看襲朗是專情還是濫情之人。專情或濫情,都是男子算得致命的軟肋。
要這樣推測的話,今時周家明知襲、陸兩家定了親事還想攪局,不過是讓人認準周家成了驚弓之鳥,已到了不顧臉面的地步。
故意示弱,故意狼狽,何嘗不是朝野之人自保的方式。
越琢磨,香芷旋就越覺得自己想的沒錯。甚至於思來想去,感覺那些可能性,都是皇后想要達到的目的。
這就有點兒麻煩了。
不,是很麻煩。
虧得她之前還以為皇后愚蠢糊塗……她自嘲地笑了笑,額頭險些冒冷汗。
而皇后這些心思,襲朗應該看出來了吧?要是沒看出來,上次就不會輕描淡寫地打發走睿王妃與周夫人母女三個。
他只是不與她說,不想她多思多慮。
說到底,她倒是應該感激周家——周家想將不顧臉面狼狽不堪做到盡善盡美的地步,落到了她眼裡,便是沒必要,是畫蛇添足的感覺。
周家去陸家自討沒趣,襲家還能深究給他們點兒顏色不成?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