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一個痴情種啊。”三公主嘲諷地笑,“人家就要嫁入秦家了,你卻還不肯讓人傷害她。”
“睿王上次提出回封地,是在試探皇上的心意。”蔣修染語氣平緩,“他不想回,他的心跡你不會不明白。我是不是該將所知一切告知皇上,讓皇后和你們兄妹兩個跌入人間煉獄?”
三公主神色一凜。
“你看,我不需做太多,就能毀了你。”蔣修染停下步子,緩緩落座,“我最厭惡的人,只你一個,別讓我厭惡到只想眼不見為淨的地步。”
三公主此刻只覺得萬念俱灰,倏然脆弱起來,“寧元娘要嫁給秦明宇,不是那麼簡單,不是我可以一手操縱的。這些你比我清楚。比起你,她肯定願意嫁給秦明宇。你到底是痴情還是傻?於公於私,我們在一起不是更好麼?”
蔣修染語氣淺淡:“誰跟你說過,她一定能嫁給秦明宇?”
三公主臉色大變,“你……你這個瘋子,難道還不死心?”
“滾。”蔣修染不予回答,“再不走,我只能讓護衛無禮了。”
三公主羞憤之下,險些落淚,切齒道:“蔣修染,你我若是做不成夫妻,便只能做一輩子的仇人!你記住了!”
蔣修染看著三公主的匆匆離去,閉了閉眼。
無情的拒絕,總比假意逢迎要好。而且這個女子,你就不能給她隻言片語的好話。
周身都疼,彷彿每一處都在被利刃切割。
是該臥床休養,可那會讓他焦慮失去冷靜。
疼痛能讓他頭腦清醒一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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婚期越來越近了。
秦明宇和襲朗商議之後,分別派出一批精良人手,暗中保護寧元娘及其長輩。
賜婚也可能出變數,因為想阻止婚事的人是蔣修染。
眼見著這些年的心願將要成真,秦明宇反而開始琢磨寧元孃的心跡。
她答應嫁他,是因他不改初衷,是因形勢所迫,是她為了親人對他做出的讓步。
否則,她不肯的。
以前,她說法都是一致:只要想到可能嫁給你,我就想尋短見。蔣修染亦是。
足見她對他們厭煩到了什麼地步。
氣極的時候,她甚至說,我有四哥是我的福氣,可若能重來,我不會踏進襲府半步。
直到他聽聞母親曾指責她言行輕浮性子狐媚之後,才明白她為何氣成了那樣。
是他與蔣修染在驚鴻一瞥之後,便開始想方設法地接近甚至是——糾纏。可母親誤會了,以為他們是少年男女不講規矩混在一起才生出的種種事端。
母親那邊,這陣子在他與姐姐細說原委,在祖父語重心長地半是警醒半是開解之後,心緒好了一些,近日已又如常與親朋好友走動了。對他說過,想讓她完全不計較不大可能,她只能當一個大面上過得去的婆婆,想像襲家老夫人對四夫人那般親近是絕不可能的。
這已是不易。
可是元娘呢?
九月末,寧元娘去普陀寺上香還願。
秦明宇請了一日的假,跟了過去。
有些話,他總要與她說明白。
寧元娘是與香芷旋、錢友梅一同過來上香的。
襲朗提前跟寺裡打了招呼,閒雜人等在這一日不允入內,免得混進去登徒子橫生是非。此外,又多派了些護衛隨行。
用過午膳,香芷旋乏了,在廂房小憩。錢友梅帶著安哥兒四處遊轉一番。寧元娘帶著兩名丫鬟去了菊園賞花。
這菊園是普陀寺裡出名的一景,很有些看頭。尤其在這秋末時節,更難得。
只是今年不比往昔,寧元娘如何也不能專心賞花。
自從親事定下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