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長語無倫次地說完,又開始哭。
「你他媽還好意思哭?老子要是你,就脫了內褲把自己兜住,沒臉見人!」向東罵罵咧咧。
江江跟齊北眼神交流。厲鬼會盯著看老李的一個角度,念念叨叨她的阿郎,卻認不出村長?
他們更傾向於她起初忘了阿郎的模樣和個人資訊,忘了生前種種,靠著等阿郎的執念在散佈咒怨,但隨著任務進度的推進,對著老李的那時候,她應該已經記起來了一點事,只是出於規則的限制,不能隨意幹嘛。
她想乾的,要任務者來幫她完成。
厲鬼還停留在過去的那個時光裡,她在一個清晨編著麻花辮等她的阿郎回來,一直在等。
那就讓她等到她的阿郎。
等到就好了。
齊北看了一眼天色:「再過一會天就黑了,到時候想辦法讓他摸頭。」
村長人老,耳朵挺尖的,他雙眼往外突,滿臉驚駭地往後退:「不,不要……我不要摸頭……救命啊!救……」
他扯著破鑼嗓子喊救命,才喊一句就被齊北打暈了。
江江補了一腳。
日頭漸漸垂落,向東用刀劃開布條,把白棠撈下來讓他平躺在樹底下。
江江送過去吃的跟水:「快了,馬上就要天黑了。」
說完便退回了同伴身邊。
向東一隻手放在白棠胸口,時刻檢測他的心跳,另一隻手扣動打火機的蓋帽。
金屬啪嗒啪嗒聲響在他指間溢位,節奏散漫又浮躁。
天一黑,齊北就用一桶水潑醒村長。
摸頭摸頭,得自己摸,別人還不能抓著你的頭摸。
村長是絕對不可能那麼做的。江江跟齊北一左一右盯著他,那種壓力隨著時間的推移演變成恐慌。
大半個小時以後,村長注意力不集中,無意識地抓了下稀疏的頭髮。
「好了,搞定。」江江癱坐在地,揉著乾澀的眼睛喘氣,他高度緊張地憋了半天,總算能正常的呼氣吸氣了。
「詛咒爆發的時間不一定,有早有晚。」齊北說。
江江眼皮一跳,哀嚎道:「啊,不要啊,我想快點回去,白教授也不行了,他撐不過今晚的,那老傢伙中的詛咒必須快點辦法,現在就爆發。」他的兩隻手放在嘴邊,用盡全力大叫,「爆發!」
村長猶如一具殭屍,他直挺挺地坐起來,兩眼呆木地編起了辮子。
他頭髮短,也沒人砍下他的手救他,兩個小辮子很快就編完了。
「去找女鬼的棺材!」向東的吼聲打破了死寂,他不去了,就在這看著白教授。
接下來的事齊北跟江江能完成。
齊北拖著村長的屍體進山,江江抓著樹枝在前面開路,他怕蛇。
鄉下草木茂盛,多的是陰暗的邊邊角角,蛇藏裡面的可能性簡直不要太大。
蛇啊,滑膩膩的,有毒沒毒都可怕。
江江一路提心弔膽,齊北在他屁股後面聽他碎碎念。兩人沒過多久就找到了目標。
據村長透露,之前棺材裡的遺物沒了,屍骨不見了。
現在裡面應該是空的。
江江往棺材裡湊頭,下一刻就鬼叫著後退好幾步。
「臥槽臥槽臥槽!」江江驚慌不已地拍心口,「嚇死我了。」
棺材裡不是空的,裡面有東西。
不是那具不見了的屍骨,而是……一個豎著麻花辮,身段纖細,穿著鄉土的姑娘。
躺在裡面的她沒有全身腐爛,而是剛死不久的樣子,兩隻大眼睛是睜著的,布滿屍斑的臉灰中帶紫。
唇邊掛著一抹幸福的微笑。
幸福中還隱隱帶著陰森可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