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仰他們回教室的時候,發現林洋就在位子上面坐著,渾身散發著青春氣息。
「我……我不敢進去了……」麻花辮後知後覺地懷疑同桌是鬼,整個班都是鬼,她坐下去就能發瘋,更別提剋制自己的小習慣老實坐好。
「一上課我就會完了,我肯定會觸犯死亡禁忌。」麻花辮神神叨叨,「我不行,我不進去了,我不上課了。」她發瘋地跑下樓,三個室友崩潰地追了下去。
曾進邁著小碎步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面,身體往桌上一趴,他沒有勇氣扭頭和同桌說話,決定就以這個姿勢撐完後面的所有課堂時間。
門口的陳仰往教室裡掃了掃,他轉身站在走廊往下看,沒見著文青和靳驍長,一回頭發現錢家兄弟也下樓了。
「他們找校服去了吧。」還沒進教室的白棠說。
「能找到?」陳仰蹙眉。
「應該能。」白棠說,「文先生會給你帶的。」
陳仰擺手:「我無所謂。」他指指教室,「進去吧。」
除了林洋,其他學生也都在班上。陳仰從林洋座位邊經過,瞥見他在紙上寫什麼,腳步略頓才看清是密密麻麻的「乘風破浪」。
陳仰沒有密集恐懼症,他看那些字不覺得頭暈想吐,只覺得沉重。
有關這個班級的悲劇似乎全部揭開了,可實際上卻沒有,差的是中心部分。
姜未好像只是碰巧出現在這起悲劇裡的一個角色,沒有別的動機。
陳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面坐下來,支著頭看清理筆袋的姜未:「如果我影響你學習,你會生氣嗎?」
姜未擦筆袋的動作不停:「你不會。」
「假設。」陳仰說。
「你上課比我都要認真,這種假設沒有意義。」姜未把贓紙換個邊,繼續擦筆袋。
陳仰:「……」我上課認真是因為怕死。
「那要是你做題的時候,我剛好不小心碰到你了呢?」他又問。
姜未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,陳仰笑容不變地看著他。
「碰到就碰到了。」姜未說。
「還以為你會怪我打擾到你。」陳仰開玩笑,「畢竟平時你跟個老學究一樣,除了學習就沒別的。」
姜未的手背蹭了下額前髮絲:「學生的世界不是學習是什麼?」
陳仰說:「多了去了,像聽好聽的歌,追好看的漫……」
姜未突然打斷:「我不想聽。」
「……」陳仰一點脾氣都沒有的樣子,「那換個話題,你覺得夏樂怎麼樣?」
姜未把文具一樣樣放進筆袋裡面:「不知道。」
陳仰說:「我覺得她挺好的。」
「這個年紀的女生大多都帶五顏六色的髮夾,讓自己開開心心漂漂亮亮,就她戴那種老式的黑色髮夾,我只在我奶奶頭上見到過。」陳仰字裡行間都是欣賞,「她很樸素,看起來也像小兔子,很容易受驚嚇,挺可愛的。」
姜未沒有發表意見,他從桌上的課本意料裡抽出了一張卷子。
陳仰的額角一抽,他正要坐正,忽地發覺了一個細節,於是就再次把視線挪了過去。
姜未擱在卷子邊的手是少年人的手,他的指尖泛著一點薄紅,骨節清晰分明,手上有一些繭子……不是握筆會長的部分!
陳仰動了動手,那都是打球磨出來的,他再清楚不過。
看不出來姜未竟然會打籃球,他手上的繭有這麼多,說明不是初學者,是老手,而且很熱愛籃球,願意為了一個動作反覆練習。
陳仰發出邀請:「班長,什麼時候有空一起打籃球啊?」
姜未卻說:「我不打。」
陳仰沒有露出異樣,他用手肘碰了下姜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