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仰體會到了上班族等著下班的煎熬,他清理了一下揹包,靠著牆壁打盹,頭髮亂糟糟的,下巴上冒了一層青色,身上也有一股子味道,狼狽又憔悴。
朝簡彎著腰,面前放著一袋子奶片,他在黑暗中數著玩。
陳仰哆嗦了一下,朝簡忘記自己數到哪了,他拿出手機點開,眉頭皺了皺,嫌時間過得太慢。
「肚子好餓啊。」陳仰輕哼。
「奶片多得是。」朝簡丟了個奶片給他。
「我想吃鹹的東西。」陳仰很勉強的剝開吃掉。
朝簡:「不是還有兩根火腿腸。」
「我想吃熱的……」陳仰慘兮兮的吞口水,四天下來,他除了第一天吃了一桶泡麵,其他時候全是吃的零食,反胃。
好吧,有得吃就不錯了,總比干餓著強,陳仰唉聲嘆氣。
「出去了什麼都有。」朝簡給陳仰畫餅。
「什麼都有?」陳仰說,「那我要吃你幾個月前請我吃的烤魚。」他補充資訊,「就是我買不起的那個魚。」
朝簡冷笑:「你是想吃魚,還是想去小診所?」
陳仰:「……」
他見心思被發覺了,索性承認道:「主要是吃魚,順便看望你那個朋友。」
「我說過,不算朋友。」朝簡糾正。
陳仰瞥瞥朝簡:「她給你提供薰香,你一分錢不掏,交情這麼深,連朋友都夠不上?」
朝簡看傻子一樣看他:「不掏錢就是白送?」
「那你給了她什麼?」陳仰問。
朝簡的情緒突然變得低劣:「不想說。」
陳仰:「……」
喬橋就是這時候湊近的,她帶著請求而來,沒繞彎子開口就直奔主題。
啞巴沒有接受她的囑託,那她只能換一個人。
陳仰聽完喬橋的請求,他搖頭道:「現實世界帶進來的東西,只能由對應的任務者帶出去,別人不行。」
喬橋的小臉垮了下去:「這樣啊……」她又打起精神,抱著一絲僥倖的心理說,「陳先生,我還想把書給你。」
陳仰無奈地提醒:「就算帶不出去?」
「就算帶不出去。」喬橋笑著說。
陳仰嘆息:「距離下班沒幾個小時了,樓道口到電梯門那裡的路也不長,只要閉好眼睛……」
女孩沒有在聽,她嘴邊的弧度還在,身上卻毫無生機。彷彿下班就是赴死,不抱希望。
陳仰連和他同吃同住,幾次共患難的朝簡都捉摸不透,更何況是才認識三四天的人,他不再多說,收下了那本帶不出去的星座書。
喬橋坐回原地,她能做的都做了,心裡頭很平靜。
啞巴拍拍喬橋的手,別擔心,你會沒事的。
喬橋對她笑笑,聽天由命吧。
五點四十左右,大家像準備下班的上班族一樣,走上回家的路。
鄭之覃邊下樓邊問:「陳先生,要怎麼對付幻境?」
陳仰一頓,身為四位數的老任務者,會不知道這個?他瞟了眼鄭之覃。
鄭之覃一副虛心請教樣,挺像那麼一回事。
「……」陳仰見喬橋和小啞巴看過來,他這才說道:「心智要堅定,往出口走的時候不要分神,不能有分秒的動搖。」
喬橋覺得那是不可能做得到的事,分神是很容易也很平常的現象,上班的時候都會開小差。
再加上不是盲人卻要閉上眼睛走路,會很慌很害怕,又是這樣一個環境,想要集中注意力對普通人來說基本不可能。
啞巴心不在焉。
陳仰把她的小辮理了理:「都小心點,最後了。」
啞巴的注意力很分散,集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