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……」
陳仰把少年往上拖了拖,腳步平穩的往外走。
拖鞋是老布鞋,只不過底不是納的,是買的現成的,泡沫材質,不防滑,陳仰在拐彎的時候滑了一跤,他在往後仰的時候及時扣住牆皮,避免了跟朝簡一起滾進雨裡。
「得跟兩個老人說聲,泡沫底的鞋不能穿,摔下去後腦勺著地,這太不安全了。」陳仰在說話期間嘶嘶吸氣。
朝簡聞到了血腥味,皺眉道:「你手傷到了?」
「扣牆的時候把指甲給弄翻了。」陳仰語氣輕鬆,「剛才我鬆手的時候,你摟我摟得挺快,晚一點你就滑下去了。」
背上的人一言不發。
陳仰兩隻手的指甲翻了三四個,鮮血淋漓,他硬是把朝簡放下來才檢查傷勢。
小屋裡頭,陳奶奶在吃力的搬大麻袋,她看到陳仰兩手的血,驚得哎呀哎呀叫起來:「這是怎麼弄的啊?」
「別碰他的指甲蓋!」陳爺爺見老伴想用手去碰,他趕緊喝斥了一聲,急匆匆的丟掉手裡那個麻袋過來,「先止血,家裡有酒精。」
「不能用酒精,那個太疼了,有萬花油,我去拿。」
陳奶奶走幾步停下來,蒼老的臉上滿是迷糊:「老陳,家裡是有萬花油的吧?還是我記錯了?」
「就用酒精,消毒效果好。」
「不行!不用酒精,十指連心,那得多疼啊!」
一團亂。
陳仰反過來安慰兩個老人:「沒事的,也就一開始的時候疼,現在好多了。」
「爺爺,你幫我拿一下酒精,我讓我弟弟給我消毒,明天我會去醫院把指甲拔掉,很快就好了。」
陳爺爺沒出去,他板著臉看了眼拄著柺杖的少年,哥哥手傷成那樣了,怎麼也沒關心一句?
陳奶奶打了陳爺爺一下:「拿酒精去!」
趕走老伴,陳奶奶對少年說:「小朝,你褲子上沾了不少血。」
朝簡一身死寂。
陳奶奶莫名發怵,她跟個孩子似的望向陳仰,你弟弟怎麼了?
陳仰對著老人搖了搖頭。
小屋裡的濕氣很重,漏進來的雨水滴滴答答的砸著盆。
朝簡給陳仰處理手指,旁邊站著兩個老人。
「爺爺奶奶。」朝簡驀地開口。
不止陳爺爺跟陳奶奶,陳仰都看過去,這還是少年頭一次叫人,是要說什麼重要的事嗎?
兩秒後,陳仰聽到少年說:「你們擋到光了。」
陳仰:「……」
陳爺爺陳奶奶:「……」
於是兩個老人繼續忙他們的,陳仰這邊明亮了不少。
朝簡拖著陳仰的一隻手,拿棉球捻他手指周圍的血跡,動作很穩。
陳仰看自己翻上去的指甲:「你說,我一口氣把它們強行貼回去行不行?」
朝簡睨他一眼。
「我長這麼大還沒翻過指甲,我妹妹也沒有。」陳仰嚥了嚥唾沫,「別清理了,直接倒酒精吧,長痛不如短痛。」
朝簡有自己的節奏,不聽他的。
棉球碰一下手指,陳仰的呼吸就繃緊一分,時間很磨人,他催促道:「快點。」
「不要吵。」朝簡湊近些。
溫熱的氣息拂上指甲,陳仰又疼又癢,他的手劇烈抖動了一下,出血的地方蹭上了棉球,疼得他抬腳踹了下朝簡。
踹完就懵了。
朝簡看過去,陳仰也在看他,兩人大眼看小眼。
「抱歉。」陳仰覺得自己的行為太過莫名其妙,但後果還是要承擔的。
少年並沒有發火,他接著清理血汙,面上沒什麼情緒波動。
就在陳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