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婆看到等在樓下的何灃,她停頓片刻,往後退了兩步,點頭示意,“巡使大人。”
“你認識我。”
“前幾年遇到過一位巡使,看您與他打扮相同,想必也是了。”
“那女孩怎麼樣了?”
“暫無大礙,不過免不了難受兩天。”
“是我的原因。”
“巡使大人既知道輕重,怎麼會逾距呢?”
何灃不答。
“您這一身凶氣,就是我都得離您三丈遠,您常伴她左右,就算暫時不出大問題,長時間也是受不住的,輕則病痛,重則失命,您應該比我這老婆子更瞭解。”
“那她的陰陽眼還來得及關嗎?”
神婆笑笑,“這丫頭命格特殊,怕就是十年前想關也關不了。”
“那該怎麼辦?”
“不順則避。我剛給了三張符,一般靈體靠近不得,只要巡使離她遠些就好。”
“多謝。”
……
季潼哭的眼睛又紅又腫。
周歆敲敲門,“睡著了嗎?”
“沒有。”
周歆端著針線盒進來,季潼面朝著她躺著。
“感覺怎麼樣?”
“好多了,就是頭有一點點疼。”
“手鍊什麼時候丟的?”
“就上次給你打電話的時候。”
周歆完全不記得這件事,她每天忙得昏頭轉向,回來多日都沒注意到季潼手上的紅繩不見了,“這段時間碰見什麼沒?”
“有過幾回。”季潼怕她擔心,“不過沒什麼事,幾個好的鬼。”
“你怎麼也不跟我說啊?”
“想著你忙,不想讓你擔心害怕。”
周歆將符咒疊起來,放進小荷包裡,正穿著針線,忽然掉下眼淚來。
季潼拽了拽她的衣角,“我都習慣了。”
“你別擔心,媽肯定給你治好,這個人不行就再下一個,下一個還不行還有下下個,瞎貓還能碰上死耗子呢。上回的紅繩就不錯,媽回頭跑趟江西,再給你求一根回來,不,求十根,雙手雙腳脖子全戴上,我還就不信了。”周歆用力揩了把眼淚,一針一線將荷包縫好。
季潼很愧疚,靜靜地看著母親。
上有老下有小,家裡外大小事都需要她操持,偏偏自己還這麼個體質,動不動給她添麻煩。季潼一直認為她拖累了周歆,這些年親戚朋友也為她介紹了幾個男人,可沒有一個能受得了她帶著這麼個不正常的閨女。
嚇人,還不吉利。
周歆把縫好的荷包繫到季潼的書包上,打了個死結,“這樣就不會掉了。”
“辛苦你了。”
“你要是好好的,媽再辛苦都沒事。”周歆笑笑,摸摸她的臉,又找出她的文具袋,把符咒塞進隔層裡,“也不知道管不管用,先放著試試吧。”
“不用塞這麼多。”
“塞多不壞事,多防著點總是好的。”周歆坐回來,又塞了張符咒進新荷包,“我以後還是天天陪你上下學,我得也戴一個,雙重保險。”
“不用。”
“怎麼不用?剛開學時候天天接送你都沒什麼事,剛離沒幾天又掉這個又掉那個。我就該把你放眼皮底下看著。要是你爸在就好了。”她頓了頓,咬斷白線,衝季潼笑笑,“要不咱們養條狗吧,兇一點的,德牧怎麼樣?馬犬?杜賓?不知道禁不禁養,待會媽去打聽打聽。”
……
季潼睡了一天,斷斷續續做了好幾個夢。
夢裡的她騎著黑馬,身後揹著弓箭,正追著前面騎白馬的少年。
她舉起弓箭,正要朝他射去。
少年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