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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邊州瘟疫已被徹底控住,解封的申請已經送去上京,最多一月,邊州便會恢復往昔。
今晚邊州知州邀了幾位官員一道在家中做客,原本正在興頭上,葉默得了喜樂的訊息,片刻也沒敢多留,直接就趕了回來。
他害怕將身上的寒氣帶到林月芽身前,一進門先是拍掉身上的積雪,隨後將大氅交到喜樂手中,這才快步來到床邊。
他身上帶著酒氣,面容十分焦急,“可是哪裡不舒服了,要我去找郎中麼?”
林月芽許久沒有聞到過酒的味道,她略微蹙眉。
這細微的表情落入葉默眼中,他也不由面色沉了一下,可隨即又很快恢復神色,他望了眼床旁邊小椅上放著的藥碗,見裡面的湯藥還在,便明白了林月芽為何叫他過來,他向身後揮了揮手,喜樂喜果退了下去。
葉默將湯藥端起,順勢就坐到床邊,神情自然地舀了一勺湯藥,遞去林月芽唇邊,語氣帶著一絲哄溺,“我和郎中交代過,他開的藥不苦。”
林月芽將臉向一側偏去,避開葉默遞來的湯藥,目光卻始終未從他面容上移開,“為什麼?”
葉默收回手,又將藥倒回碗中,他垂眼沒去看她,也沒有回答。
林月芽聲音隱隱發顫,“其實,我可以,離開的。”
不管葉默是出於什麼原因,她都不會傷害自己腹中的孩子,如果可以,她會離開。
葉默揉了揉眉心,起身將藥擱在桌上,隨後又坐回林月芽身側,靜默了一陣,終於開口:“你不恨他麼?”
林月芽知道葉默口中的他是李蕭寒。
她將手放在隆起的腹部上,“恨,但與孩子無關。”
葉默抬眼看她,“可我一想到你肚子裡是她的骨肉,我便……”
葉默頓住,酒精讓他頭腦發脹,又是靜了一陣,才低聲接著道:“月芽,我對你不夠好麼?”
林月芽不是傻子,她自然知道葉默對她有意,只是這張紙沒有捅破之前,她只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,只要她們之間一切都恪守禮數,待邊州的瘟疫結束,她會立刻離開。
“我虧欠你的,會還。”林月芽字字真切。
葉默卻是抬眼哀愁地望著她道,“月芽,跟在我身邊不好麼?你放心,我不會向他那樣待你,我給你身份,將你明媒正娶,從前的一切我可以不在乎,但是他的骨肉不能留。”
林月芽震驚地看著葉默,之前她還抱著一絲僥倖,想著興許是她和李蕭寒在一起時間久了,便對誰都起了懷疑,葉默待她這樣好,怎麼可能動害她的心思。
直到葉默親口說出這番話,林月芽如當頭棒喝,不可置信地望著他緩緩搖頭,“不,不能這樣……”
林月芽一時沒了主意,她也不知為何,從前敢和李蕭寒較勁耍狠,如今卻不敢在葉默面前如此。
她望著葉默,滿眼都是困惑,她實在不知道葉默到底怎麼了,為何要變成這個樣子。
葉默對上她的眼神,許久後自嘲地扯了扯唇角,“月芽,連你也瞧不起我是麼?”
林月芽怔住,她沒想過葉默會說出這樣的話,她立即搖頭道:“沒有,是我配不上你。”
葉默那樣大好的前程,理應娶一位才貌雙全的女子才是。
林月芽溫聲勸道:“你值得更好,更好的女子。”
可葉默卻不這麼認為,他認真地望著林月芽道:“如果我說,在我心中,你便是最好的,你可否願意?”
林月芽額上滲出一層細汗,若是在以前,她大可對葉默說實話,直接拒絕他,可如今她不敢了。
葉默低笑了兩聲,再看她時,眼神帶著諷刺,“如果今日是李蕭寒在問你這些,你會如何回答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