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夜市街回去,倆人各自收拾收拾沖沖澡,快十點鐘的時候連蕭找他藉手機,二光直接把小靈通拋了過來:“你就揣著就行,別給我,我也用不上,我媽想我就打過來了。”
“回頭算算一共多少話費,我給你充上。”連蕭說。
“你行了啊。”二光立馬橫眉毛豎眼地指他,又指指小桌上那一兜烤串,“我讓你請我吃烤魷魚的時候要臉了嗎?跟我你還扯什麼虛的,神經病。”
連蕭笑笑,摁下號碼去窗前撥過去。
這次的電話接的很快,丁宣果然還在等著,一聽連蕭聲音就高興地喊他:“連蕭!”
連蕭跟他說了幾句在家聽話,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,又問丁宣讓他每天數個數,數到十,今天數了嗎?
丁宣在那邊有模有樣地接著電話,連蕭說一堆,他也不知道聽沒聽心裡去,嘴裡來回叨叨咕咕的就倆字:連蕭。
“馬上掛了電話你就去睡覺。”連蕭是真不敢跟他多說,怕電話掛不掉,趕緊提醒丁宣,“以後每天晚上十點我都給你打電話,你在家乖乖數數,知道嗎?”
丁宣像是從這句話裡才終於明白,今天是一定見不到連蕭的人了。
他聲音都輕了些,有些茫然地摳摳聽筒,無意識地跟著學話:“知道嗎?”
連蕭打完這通電話,提了一天的心才有種著地的感覺,挺疲憊地往床上一砸,抬胳膊壓著眼。
“丁宣是不挺著急的?”二光挺關心地問了句。
連蕭“嗯”一聲。
“不行咱們就提前回去。”二光扒拉著遙控器換臺,“我今兒問前臺了,汽車站不遠。坐火車也行,有到咱們那的,還更快。”
連蕭從胳膊底下偏過頭看他。
“也沒說明天就回啊,”二光立馬強調,“起碼等我玩兩天的,最後天你要著急回去咱們隨時啟程。”
連蕭和二光平時從來不在嘴上掛那些矯情話,二光在連蕭跟前說話做事從來都不用思考,也不為了做給誰看,他這人就是仗義,雖然多數時候傻,平時的言行舉動裡滿滿的全是義氣。
連蕭都明白。
“吃你的烤串吧。”他撈起床上的枕頭甩過去,“你不玩我還得玩。”
“靠!”二光立馬笑著砸回來,躍躍欲試地想跟連蕭幹仗,“這人一天就會狗咬呂洞賓。”
“還會用歇後語了。”連蕭拎起膝蓋把他隔開。
出來一趟確實不能光惦記丁宣,一天心不在焉的,別人看著也沒勁。
不過調整也只能從第二天開始,夏令營的第一天晚上,連蕭不知道丁宣在家睡得怎麼樣,他反正是很不適應。
以前丁宣剛跟他睡的時候連蕭嫌擠,覺得一張床哪哪都是胳膊腿兒,丁宣的手還動不動就往他懷裡扎,連蕭半夜都能被煩醒好幾回。
時隔多年又一個人佔著整張床,二光在對面敞著肚子都打上呼了,連蕭在黑暗裡又醞釀了半天才睡著。
懷裡沒人黏著賴著了,他半夜還是醒了好幾次。每次都迷瞪著摩挲一把身邊,床上空蕩蕩的,什麼也撈不著。
艱難的第一天過去,後面幾天,連蕭雖然一天比一天想丁宣,也越來越習慣了現在的節奏。
集體活動該參加就參加,該玩就玩,每天晚上十點給丁宣打個電話,互相聽聽聲兒,時間過得還是挺快。
丁宣每天接到連蕭的電話還是很高興,不過總是高興完第一句“連蕭”,後面每一聲都透著越來越強烈的焦灼茫然,語調都賴唧唧的,哼哼著喊“連蕭”,二光在旁邊湊著偷聽都覺得心軟。
“丁宣今天是不是沒什麼精神?”第四天聽丁宣膩歪兩句就不吭聲了,連蕭問老媽。
“是有點兒。”老媽聽著也有些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