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巴終於駛近目的地,餓蔫的學生們重新活泛起來,一個個擠著腦袋往窗外嘰嘰喳喳的看海。
二光也跟著嚎幾聲,但他的新鮮感只能維持半分鐘,嚎完就往座椅裡一癱,暈噹噹地拍肚子:“餓了,困。”
“你還有困的時候?”連蕭掃他一眼。
“你睡一路倒是不困了。”二光搓搓臉,“等會兒吃完飯我得先睡一覺,你們想去海邊玩先去吧,我等睡醒的。”
連蕭也困,主要是乏,更沒心思跟人湊堆兒咋呼。
等大巴在賓館前停下,每個人取了行李箱領完房卡,各自搭好對子回房放行李,再去餐廳吃完飯,一個二個都鬆散著洩了勁,誰也沒缺心眼兒地大中午跑去海邊溜達,全都回去睡覺。
學校訂的賓館很不錯,房間小點兒,但是收拾得很乾淨,連蕭他們的房間正好朝著海邊帶窗,格局開闊亮堂。
連蕭一回來先去衝了個澡,去去車裡的悶氣。
衝完他套著大褲衩開箱子拿衣服,剛蹲在地上翻兩下,瞅見裡面一團眼熟的舊衣服,立馬皺了皺眉。
那是丁宣的舊衣服枕頭。
昨天丁宣往箱子裡擱被他拿了出來,箱子本來都扣上了,早上洗漱前他開啟裝牙刷,估計丁宣趁著那麼會兒功夫,又傻愣愣地擱了一遍。
連蕭想想那個畫面,盯著他的舊衣服半天說不出話來。
“怎麼沒動靜了?”二光嚷嚷著要睡,回來往床上一砸就開始看電視,杵著下巴頦扭頭朝連蕭瞅。
“丁宣的枕頭。”連蕭扯扯他的舊衣服,有些毛躁地皺皺眉,“晚上沒這個他睡不踏實。”
“你怎麼還把人枕頭給裝來了?”二光蹦下來看看,又看看連蕭,“那咋整啊?你要打電話嗎,我小靈通你揣著吧,話費足夠,你隨時想打就往家打。”
“現在不打。”連蕭低頭捋了把頭髮,抽出條內褲起身去衛生間套上。
別說現在丁宣不在家,就是在家,他大中午一個電話過去,丁宣剩下半天直到晚上就什麼都別幹了,肯定光守著電話惦記他。
“哎。”二光抓抓頭髮,也不知道說什麼好。
他知道連蕭出個門就沒法不惦記丁宣,倆人一塊兒出門玩,連蕭身邊少了丁宣尾巴似的跟著,他也跟落點兒什麼似的。
“我看也不是丁宣離不開你。”他重新趴回床上,隨口感慨了句,“你基本上也離不開人家了。”
連蕭把換下來的內褲搓兩把洗了,在“嘩嘩”的水聲裡沒說話。
二光以為他沒聽見,提著嗓子喊:“沒事兒!你倆一櫃子衣服,丁宣想拽隨手就拽了,人不差你的舊衣服當枕頭。”
說完他又小聲嘀咕了句:“差的哪是枕頭啊,你就給丁宣留一床的枕頭,他也不見得能睡踏實。”
睡了小半個下午,三四點鐘那陣兒,二光又來神了。
他也去衝個澡,衝完一身清爽地叉著腰站窗邊,朝連蕭一擺手:“走啊,海邊溜達去。”
賓館這小兩層樓都被他們學校的大部隊給佔了,從房間一出去,樓道里正杵著好幾個學生,也是剛休息好,正準備一塊兒去玩。
雖然很多人互相都不認識,連年級都不一樣,但出來玩的氛圍就是很容易讓大家凝聚在一起。
尤其有二光在,他最擅長處理這個,不管眼不眼熟,過去就跟人打招呼,特自來熟,三兩句話就能號召起來:“一起啊,我正怕我倆太帥了,走著走著碰上這邊的學生再看我們不順眼,要茬架。”
“鄒光你要不要臉啊!”走廊裡有認識的女生笑著喊了句。
“我第一天不要啊?是我們學校的嗎你,”二光往連蕭肩上一搭,指指她們,“都看見沒,這就外校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