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也正常啦,二十人的隊伍,很容易死死就沒幾個人了。」文青忽然看向錢秦,「是吧,錢同學。」
錢秦正在跟弟弟說話,他聞言側了下頭,面部冷峻。
文青筆芯。
錢秦木然地將頭偏回去,繼續和弟弟耳語。
文青一副晴天霹靂大受打擊的樣子找靳驍長哭訴:「老靳,他不喜歡我。」
靳驍長用德語說了句「那又怎樣」,發音崇正得透著一股古老的味道,嗓音低懶性感。
「哥哥的聲音好好聽。」文青誇張地捂耳朵,「懷孕了懷孕了。」
「那你該捂這裡,青青。」靳驍長屈指在他肚子上一彈。
文青:「……」神經病啊!
他站起來仰望四樓,舌尖舔了舔開裂的嘴唇:「發生了什麼呢,我們林同學一定嚇得花容失色了,哎呀呀好精彩的樣子。」
陳仰快要到四樓的時候,樓道里的冷寒之氣突然像是被什麼東西抽掉了,溫度猛跳,轉眼間從零下好幾度變成三十度往上,空氣裡的熱浪撲了他一臉。
「季節變了。」跟上來的白棠喘著氣說。
陳仰幾個大步爬到四樓,他腳步迅疾地擦過拐角一看,林承業和楊雪吳玲玲等九人傻傻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面。
樟樹的香味隱隱約約飄了上來,校園已經從一片銀白變成朝陽似火綠樹成蔭。
陳仰抬頭看教室上面的門牌,高一(1)班變成了高二(1)班。
「我是不是看錯了?高……高二了嗎……」
「天啊,高二了。」
「啊啊啊!高二了!我們高二了!!!!!」
幾個女生驚叫連連,被迫回到青春期的她們青春不起來,一張張稚嫩的臉上滿是驚慌,她們知道時間會快進季節會跳,可還是對突如其來的高二生活感到不知所措。
這究竟是誰的時間線啊?高中三年跳得也太快了!前一刻她們還在參加高一上學期的期末考試,這一刻就成了高二生。
風很大,走廊上寂靜無聲。陳仰看向張大嘴的林承業:「你剛才叫什麼?」
「講臺邊的櫃子裡有……」林承業指了指吳玲玲,他大口吞煙唾沫,半天沒有把後半句講出來。
吳玲玲的假髮黏在臉上,蒼白的面容憔悴狼狽:「是大雨,大雨她……她……」
「爬進去了?」陳仰往下接。
吳玲玲哭著點頭:「櫃子那麼小,她怎麼能在裡面……我不知道怎麼會那樣,我們在打掃衛生,什麼都好好的,她突然說在哪裡,說了很多遍,反覆說,那時候我就……可我還是沒有往最壞的地方想……」
「我們進任務世界的那一刻,就要做好心裡準備。」楊雪給吳玲玲紙巾。
陳仰看了眼楊雪就走進教室,直奔講臺邊的鐵櫃,門是關著的,他彎腰開啟,裡面沒屍體,只有鐵鏽的氣味。
糊在窗戶上的報紙揭掉了,打掃衛生放在桌上的椅子也都擺得好好的,教室敞亮又整齊,後面的黑板上畫著大海和揚起來的船帆,旁邊寫著一行大字——開學啦!高二加油!
彷彿恐懼和死亡都消失在了那段看不見的時光裡,這是一個全新的,充滿希望的開始。
「剩下的六科直接跳過去了沒考,高一下學期的期中期末也跳了。」走廊上的兩個女生從另一個角度應對現狀,覺得是天大的好事,不亞於絕處逢生,她們開心地抓著彼此的手蹦跳,「太好了,不用考試了!」
吳玲玲痛哭的聲音一停,她扣緊被汗水浸濕的紙巾,憤怒地瞪過去:「你們笑什麼?死人了啊,有什麼好笑的?!」
那兩個女生頓時就不蹦了。
陳仰出來問吳玲玲:「人不是在打掃衛生的時候死的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