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仰見背上的少年人要下來,他只好拿開手臂,小心攙扶。
朝簡調整柺杖,穩穩的立在陳仰身旁。
很快的,趙元,文青,張勁揚,攝影師四人都向著陳仰這邊跑了過來。
馮初還待在海邊。
趙元焦急的大聲喊道:「馮初!快點啊!快點到海里來!」
馮初沒有動。
他迎風而立,身影單薄而安靜。
「啊——」
一陣巨大的海浪襲來,海面的風聲如鬼哭狼嚎,攝影師尖叫了聲就被大浪拍沒了影。
陳仰沒有摔進海里,他及時抓住了朝簡,兩隻手上的紗布全濕了,鹹鹹的海水往他的傷口裡滲。
但他忘了疼,只是望著前方,喉嚨裡發不出聲音。
原本跟他們在一起的攝影師竟然在海邊,他被馮初抓在手裡。
烏青的臉極度猙獰。
然而馮初看起來沒用什麼力氣,攝影師卻怎麼都掙脫不開。
浴場變成了一片汪洋大海。
馮初跟攝影師的身影都被海水淹沒了,像是不曾出現過。
「馮初是鬼……」趙元喃喃。
張勁揚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,他懷疑提防馮初,認為對方是鬼的時候,試探了發現對方是活人。
後來攝影師又說馮初是死了的,傷口都爛了,張勁揚覺得他有神經病。
攝影師誰的話都不聽,他發瘋的叫罵,堅定馮初就是死人,結果一試探才知道弄錯了,腐爛的是何翔睿。
現在……
馮初竟然真的是鬼。
一再反轉。
張勁揚本就不夠用的腦子直接罷工了,他看了看其他人的表情,似乎只有他遭到了巨大的打擊。
趙元算是幾個另類裡面的正常人,他拍拍張勁揚的肩膀,說出自己得出的結論:「浴場的一切都是錯亂的,過期三年的水喝了沒事,電器都能用,死在那裡的人跟活人一樣。」
「只是我不懂,他為什麼沒有放過攝影師。」
這個問題張勁揚能解答:「大概是攝影師撕開他傷口外面的塑膠袋,大力推倒他的時候,把他弄疼了吧。」
而且也沒及時道歉。
最後攝影師不情不願的道那個歉的時候,馮初說沒事,嘴角還有弧度。
現在回想起來,真他媽的瘮人。
「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?」張勁揚問陳仰,都到現在了,他不會不知道隊伍裡的主心骨是誰。
陳仰環顧一圈,視野裡是望不到邊際的海水,四面八方都是,他說:「往大海深處走。」
「文青,你把袋子舉高。」
陳仰突然想起來,急忙說:「現在的空間在變,小本子跟拼圖都不一定防……」
「水」那個字沒說出來,他看著文青從水裡拎起來的袋子。
「……」
文青把袋子裡的東西撈出來一看,紙質的全爛了。
「帥哥,你聰明是聰明,就是晚了點,你要是早點想到這一層跟我說,我不就能注意了嘛。」
陳仰的太陽穴狠狠一跳,他攔住要炸毛的趙元:「先離開這個空間吧,先離開。」
五人不斷往一個方向走。
腳步越發緩慢。
陳仰不知道自己是中暑了,還是手疼的,他渾身一陣陣的發冷,搖搖晃晃,隨時都會跌入海里。
朝簡從他右邊換到左邊,柺杖放過去:「抓著。」
陳仰用左手攥緊,被朝簡帶著往前走。
天越來越暗了。
海上只有五人粗重的呼吸聲,身體摩擦水流的稀里嘩啦響動。
趙元滿頭大汗:「哥,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