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間擺設沒動作,是經歷的多了,無所謂。
陳仰能理解,他的目光落在她背後的牆上,那裡貼著幾張高中的獎狀,都是她從他房裡扒拉走的。
還貼在上面,想必是她自動忽略掉了,各種感情什麼都變得淡薄。
搞不好還會懷疑這個世界的真實性。
「我昨晚進去的,是剛完成第一個任務回來的新人,身份號是七位數。」
陳仰話到嘴邊還是選擇謹慎點:「你的呢?」
武玉一語不發的盯著他。
那狗也是。
陳仰被四隻眼盯得頭皮一陣發緊,打算再說點什麼,就聽武玉道:「五位。」
比李躍的多兩位數。
武玉是四年前進任務世界的,那李躍到底多早?
陳仰血管裡的血急速湧動起來:「那你認識一個叫李躍的人嗎?」
武玉:「不認識。」
陳仰談不上失望,只能說沒驚喜,他聽著院裡嘩啦嘩啦的掃地聲說:「武叔下午來找我,跟我提起你有個物件。」
「過了幾個小時,你物件就不存在了。」
武玉用手梳了梳精神的男人頭,病白的唇間吐出兩個字:「死了。」
陳仰一下明白過來。
任務世界死了的,現實世界就沒了那個人,所有跟對方有關聯的人,對應的記憶都會被抹去。
於是沒人記得對方,等於從來沒出現過。
那李躍呢?
張琦忘了,他怎麼沒忘?不但沒,還記得清清楚楚,每個畫面都像是刻進來的一樣。
是因為那個身份號易主了,所以他成了唯一一個能證明李躍來過這個世界的人?
陳仰嘴幹得厲害,他把杯底的那點水一口喝掉,發現武玉用一種難以形容的眼神看著他。
「你不該記得。」
武玉說:「任務者死後被抹殺,只有在任務世界結識的人才能記得對方。」
陳仰動了動嘴角,脖子像是被什麼扼住了,發不出聲音。
也就是說,武叔忘了武玉物件,他這個間接得知對方存在的人,理應一併忘記。
「我的記憶為什麼沒有被清理?」陳仰抱著空玻璃杯呢喃,頭有點疼。
「無法解釋的事多得是,自己知道就行。」
武玉不回答這個問題,只是提醒他別再對外透露。
陳仰也沒抱希望能從她這打聽到東西:「那對方真是你物件?」
「一直一起做任務,隨便搭個夥,」武玉看自己的手指,「這次任務他運氣不好,沒活下來。」
語調輕描淡寫的近似無情,沒一絲溫度,尾音落下的那一瞬間,眼眶卻出現了極其細微的顫動。
陳仰撓了撓眉毛,要不是他細心,真的發現不到。
還是有情感的。
「你們是怎麼才能每次都進同一個任務的?」陳仰問她,「有什麼秘訣嗎?」
武玉:「同居。」
陳仰:「……就這樣?」
武玉抱起腳邊的狗,不回他了。
陳仰換個角度切入:「他也是五位數?」
武玉這次回他了:「四位。」
陳仰的心跳鼓動得壓制不住,距離李躍給他的身份號更近了一位數。
武叔下午找他那會,那個人是存在的,說明還活著,武玉口中的「這次的任務」是在那之後。
對方完成了不知多少個任務,豐富經驗可想而知,竟然也會死亡。
任務不是隨機的,是越往後越難?
三位數身份號不是最小的吧,兩位數,一位數呢?
蝴蝶效應一般,陳仰的心底爆出許多疑惑,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