侍立一旁的侍婢小聲提醒長樂公主,“長公主,都尉來了。”
長樂公主一驚,她回頭往身後一看,見到胡文殊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那裡。
人都到這兒來了,卻還是沒有人來稟報。長樂公主不知道自己這公主府裡,到底有多少人是胡文殊的眼線。
她心裡的驚悚隨著胡文殊的抬眼一笑而平伏下去,她站起來,不自覺間神情裡都有些討好,“來了也不叫人稟報一聲。”
“沒必要,我以前來了那麼多次,不也是沒有人稟報。”
“以前是以前,現在是現在。”長樂公主笑著,“現在都是夫妻了,不能和過去一樣了。”
她在夫妻兩個字上咬重了腔調,胡文殊抬眼看她,嘴裡應了一聲。
“我聽說這些天你都沒有出去?”胡文殊問。
正妻娶來並不僅僅是為了聯姻,很多事他也要長樂公主去搜羅訊息,而且她本身就是皇室女,這段日子他殺了這麼多的宗室,皇帝對他不滿,需要長樂公主這個親姐姐去調和。
結果他需要她走動的時候,她竟然窩在公主府裡。
“嗯。身體不適。”長樂公主聽他這麼一問,似乎又想起了那些宗室看她的眼神,鄙夷不屑,甚至隱隱約約浮動著仇恨的光芒。
“我叫人給你看看。”胡文殊道,他仰首似乎想起了什麼,“最近你進宮幾次,陛下似乎心情不好。”
長樂公主身上一僵,她看過去,正好對上胡文殊似笑非笑的眼睛,“怎麼?”
“不,我聽說陛下這段心情不好,誰也不想見……”
“那是對外人。”胡文殊毫不在意,“你是他的姐姐,去見他理所當然。何況你是別人嗎?”
現在掌管宮中禁軍的殿中尚書已經投在他的麾下,哪怕沒有皇帝的命令,她也依然能到皇帝面前。至於到時候皇帝會如何想,那就不是他的事了。
“你去看看陛下。”胡文殊不顧長樂公主的滿臉為難,徑直道。
“陛下知道你我的事……恐怕不會樂意和我說話。”
少帝在宮城裡,但並不是什麼都不知道。何況胡文殊遵循鮮卑舊俗,還是用的少帝的名義。
“不試試怎麼知道呢。”胡文殊笑的溫煦,“試試吧,說起來你們姐弟也沒有別的親近的人了。”
話都已經說到這個地步,已經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了。
長樂公主只得答應下來,入宮覲見元翊。
和她自己所料的一樣,元翊已經知道她被男色迷了眼,幹出出賣宗室的事來。
姐弟相見,如同仇人會面。元翊把長樂公主丟在那裡不管,去掉了她的坐席,讓她難堪了一個多時辰之後,直接讓她回去。
如此幾次都是這番。
長樂公主失寵,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了。
她灰頭土臉從宮裡出來,之後就稱病在家。
胡文殊聽說之後,嗤笑,“廢物。”
長樂公主現在於他,真的就只是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,之前還好,現在他坐上這個位置之後,便什麼用途也派不上了。
以前為了謀取這個身份地位,不得不委屈自己來和她周旋。現在他真是看一眼都覺得反胃。
兩人再次相處,氣氛緘默。
長樂公主並沒有和其他被欺騙了的女子一樣痴狂,質問薄情郎為何要這樣對待自己。
見識過了胡文殊比其兄更嗜血的一面之後,長樂公主知道自己就算在他面前大吵大鬧,不會有任何結果,而且觸怒了他,沒有任何好果子吃。
皇室公主的身份給她的庇護,著實有限。
“我以為我們會好好的在一塊,至少比當初和兄長的時候強。”胡文殊開口便讓長樂公主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