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都說了別鬼鬼鬼的,你們還說個沒完?!」
趙元跟陳仰同時說話,音量蓋過了他。張延跟林月沒聽清陳仰說的是什麼。
陳仰還想問,既然每個進來的人都有身份號,那會不會每個任務都是同一個世界背景?
算了,張延跟林月才第二次進來,知道的多不了,他隔著外套摸摸裡面口袋的身份號,還是他自己慢慢找答案吧。
月黑風高,看屍夜。
張延把頭伸到棺材裡,隔著點距離檢視:「身體看著並沒有異常,像睡著了。」
林月拿著手機照明:「死屍也不是這個味道。」
「肯定不是中邪。」站遠點的趙元說,「也不是什麼病毒感染,花草植物跟海鮮等等都好好的,說明空氣水源沒問題。」他的眼睛一亮,「有沒有可能是巫蠱?」
「不太可能。」張延有不同的看法,「應該是某種詛咒,只是,這次的不同於我上個任務裡接觸到的那種氛圍,表面平淡不兇險,我沒什麼頭緒。」
就是不知道什麼詛咒要活人吃化肥?那兩個新人的屍體也沒找到,白死了。
「不對啊!」
趙元忽地大叫,滿臉奇怪的指著棺材裡的屍體:「就算換了衣服,那口鼻頭髮裡也總有吧,陳仰不是說化肥的味道很濃嗎,我怎麼一點都沒聞到?」
張延跟林月聞言都是臉色一變,他們第二次做任務,經驗還是不夠,竟然忽略了這個細節。
趙元看到了他們的反應:「你們也沒聞到化肥味?」
「沒有。」他們異口同聲。
趙元腦子裡的第一個念頭是,人多的一方是對的,所以……他抖著手指向不知何時垂著頭,看不清神情的青年:「只有你,只有你聞到了那味道!」接著就又丟擲一枚重磅炸彈,「你今天中午還吐了!」
本來不想說的,總歸是隊友,哪怕是臨時的,碰一塊也是有緣,可他害怕的還是說了。
陳仰被三道視線詭異的盯著,有點冷,他把手往口袋裡一揣,摸到了釘子跟一圈鐵絲。
張延看著他,蹙眉道:「看來你已經中了詛咒。」
陳仰沒說話,隔著一點距離,棺材裡的化肥味道還是飄到了他的鼻息裡,他的呼吸不太順暢,眼睛被刺激得想要流淚。
氛圍緊張,陳仰不經意地挪動腿,他碰到了冰冷的硬物,是少年的柺杖,緊貼著他的褲子,這讓他有種自己不是一個人的感覺。
陳仰繃著的身子放鬆了一點,思緒就活躍起來,那男孩屍體從李大富家抬出來的時候,島上的人都來了,裡外圍著,嘴都被扒開了,他仔細一回想,發覺他們並沒有露出聞到化肥味,驚慌掩藏的一面,只是純粹的為劉嬸感到悲痛。
還有劉嬸自己,她也聞不到,不然早就發現了小兒子的異常。
陳仰想到這兒,目光在張延林月趙元三人身上遊走,心底冒出一個古怪的猜想,會不會其實是他們都中詛咒了,只有我是正常的?
那個猜想陳仰沒說出來,沒有信任的隊伍很脆弱,經不起試探。
「看樣子詛咒確實跟化肥有關,卻不是一中就死,陳仰你也別慌,」張延出聲打破了寂靜,「找到中詛咒的原因,我們幾個沒中的就能避開,也能想辦法完成任務出去。」
趙元聽了張延的一番話穩定下來,看向陳仰的眼神就有些尷尬,他猶豫著走近點:「哥,對不起,我剛才,我也是怕,我才十八歲,不想死在這裡。」說著就哽了哽,手臂搭上眼睛,抽抽嗒嗒的哭了起來。
恐懼跟求生欲逐漸侵蝕著一個正值單純的少年人。
陳仰瞥瞥差不多同齡,卻把腦袋埋在腿間睡覺的少年,一陣無語。
趙元一發不可收拾,哭喪似的,嚎啕大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