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唔……」手被攥疼的人發出模糊的聲音,更加大力的掙扎。
朝簡沒有鬆開,他死死攥著,手指關節森白。
「為什麼一次兩次問我要不要擺脫任務,我都說不要了,你還是問,你是不是很想換搭檔?早就想了吧?」朝簡眼底的理性慢慢失控,多疑像一根針,刺進了他的心口,他的面部猙獰扭曲了起來,身體卻害怕的顫抖,「想找誰代替我?向東?孫文軍?香子慕?是不是鄭之覃?四位數的身份號比我這個黑戶更讓你滿意?」
「還是說……」朝簡陰森森地笑了起來 「你聽信了向東的話,認為後面會出現更好的?」
睡夢中的陳仰感覺自己的右手要廢了,他痛得「啊」了聲,意識清醒了一些。
陳仰半睜的眼眨了一下,望著蹲在他眼前的身影:「朝簡?」
朝簡猛地鬆開他的手,怪異又不安地看著他,僵著背脊,雙眼血紅。
陳仰又困又累,沒發覺朝簡的異常,也忘了檢視自己的右手:「怎麼不睡?」他拍拍旁邊的地方,含糊道,「睡吧。」
朝簡看看那塊地方,看看又睡著了的陳仰,他愣愣躺下來,抖著手抓住被子往上一拉,矇住了頭。
「要吃藥,吃了藥就會好……」身邊的人忽然發出夢囈,「會好的……能跑起來……慢慢訓練……別怕……」
被子裡的朝簡停下了抖動,他跑下床,拉開抽屜找出最後一瓶藥,倒了一把放進嘴裡,咽不下去就咬碎,像是嘗不出苦味。
朝簡吃得又快又多,乾嘔著往下嚥。這個藥早就對他沒有效果了,就算吃一把也只有心理作用,他吃完覺得自己的情緒得到了控制。
朝簡重新上了床,他把修長的手腳蜷縮起來,窩進了陳仰的懷裡。
陳仰睡醒的第一件事是把自己關進衛生間,偷偷摸摸開啟手機……找片子看。
心如止水的看完了一部。陳仰呆呆坐在馬桶上面,換一部吧,他不喜歡簡單粗暴的,帶點劇情的應該好些。
於是陳仰點開了第二部 。
劇情很狗血,男主跟女主親熱的時候發現她身上的痕跡,咆哮逼問得知女主竟然是他小媽!
然後就是邊流淚邊親熱。攝影師花了心思,有些鏡頭拍得既有庸俗的愛欲,又不失悽美。
陳仰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想笑,不對,是哭,他想哭。
就在這天崩地裂,世界動盪的節骨眼上,一通電話打了進來,是向東。
「你在幹嘛?」向東那狗比刻意壓低聲線,聽起來低沉有磁性。
陳仰脫口而出:「看字母片。」
向東不說話了。
陳仰也沒說話,剛才他那麼回答的時候,呼吸是平穩的,誰看片會這麼淡定啊,兄弟是死了還是轉性了?他從馬桶上站了起來:「你吃了嗎?」
向東:「還沒。」
陳仰:「那你去吃午飯吧。」
火速掛掉。
電話又響,陳仰按關機的動作一停,不行,這麼做就是欲蓋彌彰,他若無其事地接通:「怎麼了?還有別的事?」
「沒有,不是,有。」向東總算是從震驚的境地裡出來了,他哼哼,「別扯屁,我問你……」
陳仰突然大喊:「向東!」
向東正在倒酒喝,他嚇得手一抖,從畫家那順來的昂貴酒杯摔了個粉碎。
「喊喊喊喊個鳥啊!你他媽要是不說出個事來,我立馬開車殺過去!」 向東青著臉拍桌子,又把畫家給的葡萄酒放遠點。
電話裡傳來陳仰欲言又止的聲音:「我懷疑我……」
向東感覺自己成了一個提線木偶,線在陳仰手中,他被掉在半空不上不下。
你懷疑你什麼,你倒是說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