墳場啊,死人的家。
陳仰目不斜視的走著,身邊的拄拐聲驀地停住,他也停下來,衝到嗓子眼的聲音在看見什麼後立即吞了回去。
不遠處有個一個人影。
是李平!
他跪在一個墳包前。
頭垂著,一動不動,假人一樣。
大晚上的,在墳場看到這一幕,驚悚程度可想而知,陳仰頭皮發麻的拉著朝簡,和他一起走過去。
朝簡抬起柺杖敲李平的身體,對方沒有倒,以跪地的姿勢固定在了墳前。
「你去摸他兜。」
陳仰眼觀鼻鼻觀心,裝作什麼都沒聽見。
朝簡拿敲過屍體的柺杖敲他:「快點。」
又是這兩個字,竟然有種久違了的感覺,陳仰抽搐了幾下嘴角,手哆哆嗦嗦往屍體的衣服兜裡伸。
換個場景,他不會這樣。
墳場真的不行。
陳仰默唸三字經,手上動作僵硬的持續了會。
「沒有。」
上衣跟褲子都摸了,沒收穫。
陳仰起身的時候忽地一頓,當時那老人數完錢跟大家說了會話,之後他把錢放哪了……
哪兒來著?
陳仰雙眼猛然一睜,是外套裡面的口袋!
他氣息急促的拉開屍體的外套,裡面真的還有個口袋,貼著胸口,鼓囊囊的。
陳仰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大疊紙票,很厚,用紅頭繩捆著,一散開都是歲月腐蝕的黴味。
每張紙票的邊邊角角都撫得很平。
有許多一毛兩毛的,五毛的,一塊的,兩塊的……十塊二十的較少,五十的就兩張。
陳仰數了數,不多不少正好是375。
徐定義跟王寬友在找李平。
「集市真熱鬧。」
徐定義走在紅燈籠底下:「要是在現實世界,我肯定住過去,天天逛。」
「這也不是天天有。」王寬友邊走邊搜尋,「找個人問問吧,這麼走下去不是辦法。」
徐定義立馬後退:「我不管!你問!」
似是想起王寬友是陪自己出來的,他訕笑了幾聲,抓耳撓腮的解釋自己的行為:「我這樣兒比你差遠了,你又有學問又有談吐,還是你來吧。」
王寬友沒說什麼的找了個村民問,見到賣鯽魚的姜大了嗎?
沒有,沒看到。
王寬友一連問了幾個人,各個年齡各個性別的都問了,一無所獲。
「村裡能找的地方都找了,這邊也沒有,那會在什麼地方?漏掉了哪……」
王寬友望著燈籠思索,李平遇害了,這一點毋庸置疑,他是想找對方的屍體,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。
「還是回村吧。」王寬友掃過喧鬧的四周。
徐定義這回沒動嘴,他出來是想確定李平是生是死,心裡還是有些怕的,有個人跟自己一塊兒找是最好不過的事了。
不知不覺的,嘈雜聲漸漸遠去,周圍一片寂靜。
王寬友心裡生出一絲怪異,村裡跟集市隔得有這麼遠嗎?
耳邊傳來打嗝聲,王寬友的思緒因此散了,他轉頭看徐定義,聞到了一股子油膩的味道。
徐定義又打了個響嗝:「吃多了。」
王寬友擰眉心,良好的教養讓他沒有吐槽,他只說走快點吧。
「走著呢走著呢。」
徐定義喘著氣:「好熱啊,好熱。」
王寬友被他說得也開始出汗,空氣裡的濕意都像是被蒸發了,春天猶如炎夏。
途經一片土牆,繞過去是個籬笆小院。
「那是什麼,石磨?」徐定義發出驚嘆,「這裡還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