亂石谷在鎮外,東南邊。
凌晨兩點出頭,陳仰跟朝簡,向東三人根據這兩個資訊尋找目的地。
這座小鎮被那場雨燙傷了,傷痕累累。
陳仰邊走邊想,雨下在深夜,這個點鎮上的人都睡了,否則還不知道會燙死多少人。
向東無意間捂住了眼珠子,大家族為了隱晦私慾製造出的「平衡」被打破了,亂石谷有什麼跟詛咒有關。
雨下完了,鎮子裡一定發生了某些蝴蝶效應。
現在還沒看見。
陳仰的視線從一家門前的白燈籠上面掠過,他想到了周寡婦的那盞,想到了對方說過的幾個叮囑。
其中兩個是:不要去客棧二樓,走商的脾氣不好,鎮上的朱家跟雲家是兩大家族,不喜外人,最好別去他們家門前逗留。
當初陳仰就知道叮囑裡藏著線索,一直摸索不清。
這場雨之後,線索浮出了水面。
周寡婦是鬼,她因為某個原因,死後夾在大家族跟走商們的交易之間,但她的立場並不堅定。
她的叮囑既是警告,也是提醒。
不讓他們去二樓,其實是希望他們過去。
陳仰這麼想是有證據的。
下開水雨的時候,周寡婦作為知情者,她一定知道樓梯口的眼珠子被人碰了。
可她上了二樓,卻沒有挨個房間檢視,很明顯的放水了。
陳仰心想,說不定還是周寡婦幫向東跟畫家應付了那夥人。
「陳仰,」向東喊了聲,「一甲子是什麼意思?」
「六十年。」陳仰把散開的思緒攏了回來,「一甲子代表六十年。」
「六十年前鎮上也出現過名字魚?」向東邊走邊盯視四周,「還是說,搶了六十年壽命,就會有個記號。」
陳仰說:「都有可能。」
他沒記錯的話,60代表一個迴圈,如果奪取六十年壽命就會有個記號,那有可能是個圓?
「嗚嗚……」
前面有戶人家的門口傳來女孩的哭聲,地上還躺著一個。
陳仰前不久才見過女鬼,他在夜晚對女性都有點發怵:「向東,你……」
「我不去。」向東吼了一句,又煩躁的說,「地上那個熟了。」
「去看看。」陳仰猶豫了會,拉著朝簡過去。
向東瞪著他倆的背影:「有什麼好看的,房裡那三個還沒看夠嗎。」
門口的女孩披頭散髮,哭得上氣不接下氣。
陳仰沒靠太近,他問需不需要幫忙。
「你們是誰?」女孩像是看不清家門前的三個男性。
陳仰舉著手機,在他自己跟朝簡,向東身上照照:「我們是住在齊家客棧的外地人,地上的是你……」
「我哥。」女孩哭著說,「是我哥,你們救救他,求求你們——」
她往陳仰身前爬,手緊緊抓著他的褲腿:「先生,先生,求求你救救我哥!」
陳仰說:「你哥的情況不太好,可我們不是醫生,救不了他。」
「嗚嗚,怎麼辦,那怎麼辦,」女孩又爬回去,抱著地上的屍體痛哭,「是我的錯,都怪我,我不該把我哥叫醒,讓他出來幫我收衣服的,我不知道那雨是燙的,為什麼會這樣啊,哥!哥!哥!」
向東胡亂搓了幾下臉,他大步上前,手掌按了按女孩的頭頂,低不可聞的說了三個字:「對不起。」
說完就離開了。
儘管捂眼珠是他無心之舉,根源是詛咒,雨是人性惡臭下的交易引發的懲罰,這聲對不起他還是說了,他向來肆意妄為,說就說了。
陳仰吐口氣:「我們走吧。」
聽著女孩的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