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仰:「……」
我竟然還讓朝簡寫檢討,這老師當的,很套路化啊。
「好,回去寫檢討。」
陳仰話落的那一瞬,他在朝簡的背上,渾身發軟,體溫很高。
任務點還是大商場,任務快完成了,大家發現很多店的模特區都有空位,他們圍繞著模特展開搜查,最終查到了商場的一個老保安。
那保安的住處都是模特,放了一整個屋子,它們穿著各式各樣的衣服,分別扮演他的爸爸媽媽,老婆孩子,鄰居同事,親戚朋友。
一屋子的假人。
只要把模特放回原來的地方就行了。
陳仰把燙熱的臉湊到朝簡脖子裡,火燒的呼吸一下一下地噴灑上去。
朝簡的氣息加重,託著陳仰腿部的手指緊了緊力道。
「哥哥,你別睡!」
耳邊傳來嘶啞的低吼,陳仰動了動眼簾,他前一秒還在奇怪,自己只是發高燒,朝簡怎麼慌成這樣,下一秒他就聞到了血腥味。
陳仰猛地撐開沉重的眼皮,他依舊在朝簡背上趴著,只是他們換了個任務點,河流湍急,群山一片雪白。
他穿的不是濕衣服,而是血衣服。
有幾個人也在河裡走,他們相互攙扶,都受了或輕或重的傷,滿身狼狽。
陳仰的餘光捕捉到白棠的身影,他抿了抿沾血的唇,這是他們的第二次合作。
只要穿過這條河,跨過前面那座山,開祭壇就能完成任務。
陳仰摟著朝簡的脖子,眼皮往下沉。
朝簡一遍遍地喊他,嗓子破裂,氣息裡的鐵鏽味道很重,他自己的腿受傷了,但他沒在意,一瘸一拐地背著陳仰。
「快到了……」朝簡喘著氣,「哥哥,就快到了。」
陳仰歪著頭,唇碰到他汗濕的脖頸:「還有一座雪山要翻。」
「很快的,我跑過去。」朝簡說著就突然提速甩開隊友們,一鼓作氣衝到河對面,背著陳仰往山上跑,膝蓋以下的面板已經被冰冷的河水凍得發紫,肌肉刺疼。
陳仰態度強硬地從朝簡背上下來,讓他攙著自己走。
陳仰傷在背上,傷口又深又長,血止不住,他是再危急關頭替老隊友白棠擋了一下,呼吸走路都會牽動到傷口。
陳仰瞥瞥喪家犬似的朝簡:「又不是不讓你背了,過會再讓你背。」
朝簡的口中噴出白氣:「我想一直背著你。」
「那不行,你還沒翻過山人就倒了。」陳仰所。
「我不會,我背著你就不會倒。」朝簡嚴肅著臉,下顎結痂的傷口滲出血珠,快要裂開。
「好好好,你只要背起我,就是打不倒的小強。」陳仰趕緊哄朝簡。
「我不能是小強,否則你就是小強的媳婦,不好聽。」朝簡嘀咕。
「……」陳仰的背後忽地響起一道輕喘的聲音,「陳先生,我揹你走一段吧。」
白棠越過陳仰,停在他面前。
陳仰第一時間去看朝簡,完全是條件反射的行為。
朝簡沒有因為陳仰受傷是替白棠擋了一下而生氣甩臉色,他只是皺皺眉,不放心地對著白棠叮囑道:「那你不要讓他摔了。」
陳仰怔了怔,他快速閉上眼睛,這才沒有讓朝簡看見他眼裡的情緒。
他的少年曾經多好啊。
後來多痛苦啊。
白棠傷得不重,曾經的他並沒有後來那麼身嬌體弱,體能還算不錯,能背得起陳仰。
陳仰趴在白棠背上,心情複雜,他真沒想到對方以前還背過自己。
「白先生,往這邊走,這邊好走點。」朝簡拖著受傷的腿在前面開路,他給白棠找好走點的路,為